常宁垂下眼眸问道:“女郎身边已有汲渊,以汲渊之才,女郎哪里还用得着在下呢?”
赵含章却听出了他的动摇,立即道:“先生之才与汲先生不一样,汲先生跟在我祖父身边,习的是谋士之道,而先生跟随柴县令多年,于民生经济上另有见识,虽然与先生来往不多,但仅仅几次见面,含章便心折不已。”
话说到这里,赵含章想到他们现在什么都是刚刚开始,收留了这么多难民,最需要的就是搞活民生经济的人。
赵含章心中瞬间做下决定,目光闪闪的看向他,“先生肯到含章身边来帮忙吗?”
常宁垂下眼眸思考,半晌后道:“我得再想想。”
赵含章便请他喝酒,“那含章等着先生的好消息。”
常宁瞬间压力颇大。
他喝了一杯酒后起身离开。
赵含章回到别院,汲渊已经等在书房,立即问道:“如何?”
赵含章道:“他还没答应,但他态度软和了。”
汲渊沉思道:“常宁对外人虽凶狠,但对内里却有些心软,柴县令虽愚笨,但对他还算不错,又于他有知遇之恩,他已看出女郎对上蔡的必取之心,也能猜出女郎用他志在上蔡,他只怕不愿与柴县令交恶。”
赵含章嘟囔道:“我也没有说要和柴县令交恶呀,我们先求同嘛,实在不同路,再分开不迟。”
汲渊瞥了她一眼道:“女郎,你现在也只是西平县县令而已,柴县令此人,除非你地位在他之上,不然他是不会听你的。”
而赵含章大批的产业在上蔡,俩人势必会有矛盾,到时候想要不交恶基本不可能。
常宁早预见到这一点儿,所以站在柴县令的位置上一直对赵含章不假辞色。
现在赵含章挖常宁,那常宁就要考虑到以后,他需要代替赵含章对上柴县令。
昔日主君成了对立面,常宁怕是有的顾虑了。
汲渊摸了摸胡子,沉吟半晌后突然一笑。
赵含章一脸莫名的看向汲渊。
汲渊对上懵懂的赵含章,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是我受限了,还有一个更好的办法,女郎将西平县主簿之位给他吧。”
赵含章惊讶的看向汲渊,“那先生呢?”
汲渊不在意的挥手道:“渊之所想并不在于女郎的一个主簿之职,我留在上蔡,替女郎夺取上蔡。”
常宁会顾念柴县令,对他手下留情,汲渊却不会。
赵含章惊讶的看向他,思索片刻后颔首:“也好,上蔡距离灈阳更近,又是汝南郡最大的县,这里往来客商文人都比别处要多,消息也更灵通,有先生在此坐镇,含章也更放心。”
汲渊满意不已,他就知道女郎不可能只满足于西平上蔡两县,看,现在上蔡县还没到手,她就已经盯着灈阳了。
去西平,也只是受困于西平县务,不如留在上蔡,替她盯着全局。
汲渊便起身催促她,“女郎再去一趟县城吧,也让常宁看看您的诚意,争取今日便把他拿下。”
赵含章一听,立即起身,“我这就去。”
汲渊见她说走就走,又忍不住吃醋,酸起来,幽幽道:“看来女郎是真喜欢常宁啊,如此的迫不及待。”
赵含章:……不是你让我去的吗?
第175章 答应
赵含章这次直接到了县衙外的那条街上等着,招来一个小孩儿,给了他两文钱,让他给县衙里的常宁送了一张小字条。
常宁正在公房里看书,收到这张小字条内心是崩溃的。
说了要好好想想,这才分开两个时辰怎么又来了?
他现在还是柴县令的人呢,她还真不怕被人发现?
常宁觉得赵含章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在这件事上这么不理智?这也太黏糊了!
虽然这么想,常宁还是收了字条出门。
才出县衙便看到对面摊位上坐着的赵含章,她带了个秋武,正在吃馄饨,看到他,立即殷勤的站起来招手。
常宁无言的走上前去,“女郎怎么又来了?”
赵含章笑眯眯的道:“中午光想着喝酒,忘了请先生吃饭,所以我特来补上,这家馄饨就开在县衙对面,味道应该还不错,先生不嫌弃就坐下吃一碗吧。”
此时近傍晚,的确是快到用晚饭的时间。
秋末太阳下山早了点儿,此时县衙里正有人外出,常宁像偷情的妻子一样往后看了一眼,心虚的小声问赵含章,“女郎就不怕县君看见吗?”
赵含章当然不怕了,柴县令要是看到,她正好顺势和他提出要人。
当然,当着常宁的面不能这么说,她先给他点了一碗馄饨,这才道:“我回去思之又想,实在心急,一刻不得先生答复我都坐立难安。”
常宁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她,问道:“女郎是在逼我做决定吗?”
“自然不是,”赵含章立即道:“我怎舍得勉强先生,不过有件事想告诉先生,您若肯到我身边来,我想让您主管西平县户房。”
常宁蹙眉,“西平县主簿不是汲渊吗?女郎让我给汲渊打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