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干饭人 第344节(2 / 2)

魏晋干饭人 郁雨竹 2006 字 6个月前

    “要是真枪你还能爬起来?你分明早死了,却还爬起来扰乱军演。”

    “我怎么扰乱了,我是没留意我死了,我知道了以后不是躺倒了吗,你们赵家军竟然还踩我的手,简直过分!”

    “呸,我们有人看到你故意把自己的手往人脚底下伸的,那脚还没踩下去呢,你就拽人脚了。”

    “行了,行了,别吵了,都有人看着记着呢,是功是过回头再论,你们别搭在一起了,赶紧分开站好。”

    赵二郎蹲在一旁看姐姐和姐夫用围棋复盘,他原来是不懂围棋的,但这会儿他却隐约看懂了一些。

    毕竟刚才对战,他可是看了全场。

    赵二郎指着一处道:“这是阿姐和北宫将军吗?”

    赵含章看了一眼后点头,“对。”

    “那这个呢,这是曾越他们那支小队?”

    赵含章赞许的看着赵二郎,“不错。”

    赵二郎就指着几处道:“这儿,这儿,还有这儿,直接堵上去不就把曾越他们围死了吗?”

    赵含章就问,“你从何处借兵来围?”

    赵二郎就指了一处道:“这儿。”

    赵含章就一笑,“聪明,不过为了杀曾越这支小队不值得,我若是没猜错,此阵主要针对的是我吧,把我的人慢慢分裂开来,只余我一人,北宫将军若不能将我拿下,那就会从此处借兵来攻,前后夹击,我必死无疑。”

    北宫纯看了一眼棋盘,点头,“不错。”

    他看了一眼傅庭涵道:“这棋盘不比之前大公子用泥土做的直观,围棋限制太多,可没有借兵一说。”

    赵二郎不懂围棋的规矩,直接把棋盘上的几颗白子拿起来堆在另一处,把黑棋团团围住后道:“阿姐,这样你就赢了吧?”

    赵含章就拍了一下他脑袋,“赢什么赢,这是气,是棋子活着的基础,此处就不能落子,而且下围棋是一步一子……”

    见赵二郎两眼迷茫,赵含章就停下话,摇头道:“算了,等回去让庭涵给你做一座沙盘,那个更直观,然后在沙盘上把今天这一仗演示一遍。”

    她也想知道,重来一次,她能不能赢北宫纯。

    其实北宫纯觉得军演和沙盘的演示意义不大,因为,“战场上瞬息万变,会受各种方面影响,粮草、天气、士气,还有将士们对统帅者的服从度,更不要说还有地势不同的原因在,与其军演操练士兵,不如直接把人拉到战场上,只有战争才是练兵之道。”

    他道:“我西凉铁骑全是去找鲜卑练出来的。”

    赵含章持不同意见,“还是有用处,至少我知道他们的配合度远比不上西凉军,我总不能把人拉到战场上等他们死过一拨了再练吧?”

    赵含章觉得现在就挺好的,西凉军是百战出来的军队,他们死的人可不少,死一个人补进去一人,死在路上的西凉军可不少。

    所以赵含章不愿意将新兵直接拉到战场上,普通士兵要会操练,练习最基本的军阵;

    而精兵是从普通士兵中挑选出来的,他们不用像普通士兵那样屯田种地,还要偶尔被拉去基建,他们每日就是训练,吃的比普通士兵好,军备也更好。

    当然,若遇战,最先上战场的也是他们。

    这些人,每一个都是赵含章花费了大价钱养着,大精力打磨出来的,死一个她都会心痛的。

    而且,说真的,和北宫纯打一场,她也受益良多。

    三人还在围着棋盘看,范颖骑马上山坡来,“女郎,各地公文都到了。”

    赵含章头也不抬的道:“你先处理了,我晚些再看。”

    谷城新县令到了,范颖就从谷城回来了,还在赵含章身边做事,她快速的看了一眼北宫纯后凑到赵含章耳边道:“西凉也有信回来了。”

    赵含章一听,立即抬头,“我看看。”

    范颖忙将信拿出来交给她。

    赵含章一目十行扫过,眼中浮现笑意,她递给北宫纯,“黄安他们已经到西凉,张刺史大度,他答应让西凉军家眷迁到洛阳。”

    北宫纯忙伸手接过,待看完信大松一口气,他抑制不住脸上的笑容,“主公他一向大度的。”

    要是别人,或许会为了控制住他们这支在中原的西凉军而不愿放家眷离开,但张轨不会。

    对于这一点,赵含章也不得不点头,她都未必能做到这一点。

    第580章 张轨

    张轨身体好了许多,但依旧很容易感觉到疲累,所以他现在将大部分事情交给儿子张寔,只一些重要事情会亲自把关。

    有属官进来,躬身道:“使君,黄安等人已经将所有军眷都带来,洛阳那边也来信了。”

    信是赵含章亲自写的,她不仅收到了张轨的信,一同回来的还有赵信的信,他详细描绘西凉的情况,以及一路从洛阳、长安出西凉的见闻。

    可以说,相比之下,西凉的情况好太多了,中州,尤其是洛阳到玉门关外这一段,到处是因为饥荒和战乱流离失所的难民。

    哪怕赵含章一再发布公告,让百姓回洛安顿,依旧有很多难民宁愿流亡,也不回来。

    前面两年的时间,洛阳的日子太难过了。

    赵信一路西行,只看到累累白骨,他亲眼看着有难民走着走着就倒下,再无声息,然后同行的难民会将尸首拽到林中,最后只剩下一副白骨。

    赵含章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象,但只是听赵信描绘,便已不寒而栗,这种恐惧不是对那些分食人肉的难民,而是对这个世道的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