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家家中还有碓臼,就跟药臼似的,自己捣谷,偶尔实在清闲,他们就会费时的捣谷,碓出两三顿米来。
但北方还是以小麦为主,却不是家家户户都有石磨,甚至一个村都未必能有一个。
赵氏邬堡,赵长舆曾为宗族建过两个磨坊,南北各一个,每个磨坊中有五口磨,需要用了就自己去磨。
但就是这样也不够用,一些大户人家就会自备石磨,但为了方便族人和乡邻使用,石磨大多会放在门口不远处的空地上,主家不用时,附近的乡邻可以借用。
题外说一句,赵氏邬堡日渐壮大之后,赵含章也捐过石磨,紧跟在她祖父后面在东西两边各开了一个磨坊,也是免费供坞堡里的人用。
但依旧不够用,毕竟,现在邬堡里的常住人口已经达到八万,还有扩大的趋势。
于是赵瑚就在坞堡里开了一个磨坊,他的这个磨坊是大磨坊,却不是提供石磨,而是直接提供磨粉服务。
他买了几头驴,又把一些身强体壮却又好吃懒做的奴隶给打发到了磨坊,就专门带着驴给人磨麦粉,豆粉之类的。
也就小赚吧。
可要是,用水就能磨东西,还能舂米,那不仅可以省去买驴,养驴的钱,还能省好几个人工呢。
水还不知疲倦,日夜都流,那他的磨坊可以日夜都开着呀,调班,让两个工人轮流着来,白天一个,晚上一个,那他岂不是躺着也能赚钱?
赵瑚温和的看着傅庭涵,很友好的问道:“不知你手下可有精通的匠人,可否送我一个?”
“你放心,我一定不在洛阳开磨坊,我回西平开去。”还有上蔡、新息、安成……
凡是他有地有房又有水的地方都开一个。
赵含章轻咳一声,提醒赵瑚道:“七叔祖,这水磨坊是我的,工匠也是我的。”
赵瑚:……
他回头皱眉看她,问道:“傅中书呢?庭涵身边还是只有一个傅安?”
这也太欺负人了,怎么什么都是她的?
赵含章道:“现在他是我的工部尚书。”
“工部?从未听说过,”赵瑚眉头更紧了,左右看了看后小声道:“你现在都能封人做尚书了?他是尚书,那你叔祖父是什么?”
赵含章:“……我叔祖父是尚书令!七叔祖,您没事儿就多读些书,别整天想着挖人。”
赵瑚还要说话,赵含章突然截断他的话问道:“我刚才过来时看到有几辆车停在河边,那是您的车?”
赵瑚收敛表情,淡淡地“嗯”了一声,脑袋左右转动,转开话题道:“这也没什么好看的了,要不我们回洛阳吧,子程可知道我来洛阳吗?应该让他出来接我的……”
“那牛车上是钱吧?”赵含章盯着他的脸道:“我闻到了钱的味道。”
赵瑚:……
赵瑚好讨厌赵含章啊。
第642章 我是大方的
其实赵瑚不是小气的人,真的,和赵长舆,甚至和赵氏其他长辈比起来,赵瑚称得上是大方。
他喜欢的下人,花了这么多钱买来,说给赵长舆陪葬就给;
他手里的下人,赵含章说要,他也就随手给了(虽然后脚就心痛后悔),所以他真的是一个顶大方的长辈了。
可是,再大方他也不能吃亏。
他为什么可以想送就送?因为他有钱呀!
所以他得赚钱。
在赚钱这一途上是不能太过讲情分的,该讨价就讨价,真疼爱晚辈,他过后再送东西给对方就是。
所以在商言商,赵瑚现在不想和赵含章换新钱了。
她竟然没钱!
虽然她解释了,她是没有私产,公中有钱,但赵瑚依旧持怀疑态度。
他是个谨慎的人,当对一个投资项目有疑问时,他选择暂时不投资,甚至是直接决定不投资。
因为如果你不了解这个项目,对它有疑问,对执行它的人也有疑问,那就是在赌运气。
赵瑚别的优点没有,只一点,他绝对不沾赌。
他不是投机主义者,和赵长舆一样,他有钱了就喜欢买地,买铺子,存钱!
风险过高的生意他一律不参与。
现在赵含章在他眼里就是一个风险很高的项目。
还新钱,哼,你自个都没钱,我换了你的新钱,有一天用不了了,那我手里的钱岂不是成了废铜烂铁?
赵瑚转身就走,“不是钱,我饿了,要去洛阳用早食,你们自己玩吧。”
见他说走就走,赵含章看向傅庭涵,“你回洛阳吗?”
傅庭涵道:“匠人们正在做新的水车,今天应该都能做出来,可能要拉到河边安装,我得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