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了两个时辰,赵家军也休息够了,在日落时,甄城以为今天就这样结束,守卫最松懈时,傅庭涵和乐四站到了投石机前,俩人校准好角度,安装好炸药桶。
赵含章骑在马上,手一挥,战鼓擂起,激昂的鼓点响彻三军,士兵们的情绪猛地一提,全都目光炯炯,势在必得的盯着甄城看。
听着战鼓,傅庭涵和乐四同时示意点火,几无相差的同步投出炸药桶。
云梯队也在同一时间扛着云梯,哇哇叫着朝甄城跑去。
在听到战鼓的瞬间,甄城城楼上的人便戒备,然后传话下去,赵家军攻城了。
他们正准备床弩和弓箭手,两个炸药桶便投到了他们头顶,还未落地便砰的一声炸开。
跑过来的弓箭手和城楼上指挥的官兵们一起被热浪炸翻,耳鸣眼晕,然后才感到彻骨的疼痛,不少人被桶中夹的铁片所伤,纷纷大声痛呼,哀叫起来。
还有的人身上沾了火星,瞬间被点燃,惊慌之下尖叫着四处乱跑,把城楼都给烧着了。
校尉扶着发晕的脑袋从地上爬起来,他耳朵听不见了,但能看到此时的乱象,见士兵往城楼下跑,他便拔出刀来,一刀杀了一个要往下逃的士兵,大声喊道:“怯战者死,谁也不准跑!”
声音才落,一架木梯啪的一下架在了城墙上,他一凛,还是没听到声音,但依旧大声喊道:“石头,滚油,长矛手,快!”
但有人搬来了石头,但因为炸弹,众人畏惧,动作的人很少,也不快,他们没投下几块石头,便有赵家军一跃跳上了城楼,立即拔刀相杀。
城楼上立即混战成一片,只要有第一个人登上城楼,后面就能有源源不断的人登上。
同时,先锋队也在他们的掩护下到了城下,正不断的用巨木撞击城门。
甄城不是战略地,和顿丘一样,这里城墙不是特别高,城门也不是特别坚固,加上云梯队登上城楼,很快从上面杀了下来,助先锋队打开了城门。
等夕阳完全落下,天开始昏暗时,赵含章便骑着马进入甄城。
石勒曾在甄城驻扎过一段时间,所以先县令被杀,现任县令是石勒留下的人。
赵含章见过人,见他宁死不屈,便成全了他。
即便被押着也高仰着脑袋不肯投降的石勒将士们一呆,目光微微瞪直。
赵含章坐在县衙“明镜高悬”的牌匾下,淡淡地道:“赵某素来善解人意,不爱勉强人,还有谁想给石勒尽忠的,只管报来,我送尔等一程。”
没人敢说话,一直仰着头颅的参将、校尉等也都低下了头。
赵含章一挥手,让人把他们押下去投到战俘营。
人呼啦啦被押走一大半,她这才看向堂下跪着的其他人。
这里全是县衙里的其他官吏,还有几个有名望的乡老。
赵含章叹息一声,让他们起来,然后道:“去将城中的士绅乡老都请来,就说赵某要与他们共商甄城的大事。”
赵家军入城后,家家户户紧闭房门,不敢出来,赵家军也不扰民,就在大街上席地而坐。
收到命令,士兵们就从范颖那里拿到了名单,直接照着名单去敲门。
第827章 联合
韦家大门被砰砰敲响,缩在大堂的韦家人瞬间一缩,韦夫人神经质的一缩,眼神慌乱的四处看起来,想要找地方把自己藏起来。
韦晁用力的抱住母亲,扭头对犹豫不决的父亲道:“阿父,快出府投诚吧,赵刺史为人宽厚,她会宽容我等的。”
韦老爷紧张的握紧了拳头,“可她要是知道我们家是石勒的岳家,岂会放过我等?”
韦晁跺脚道:“我们算什么岳家,阿姐是被强纳去的小妾,以赵刺史的眼光心胸,必不会因此怪罪我们,阿父,再等下去,若赵家军以为我们顽抗,冲进府来,就凭这些家丁部曲,能守住吗?”
一旁的青年连声赞同,“阿兄,这么大的甄城,她都只用了半天时间就打下来,难道还打不下我们这小小的韦宅吗?”
韦老爷这才颤颤巍巍的起身,和管家去开门。
韦晁把母亲交给婶娘和祖母,也跟着去。
大门大开,门外的赵家军虽然对他们这么久才来开门颇有怨气,脸色很难看,但也没有特别为难他们,只沉着脸道:“你们家主呢,赵刺史召见,准备一下跟我们走吧。”
韦老爷双膝一软,差点跪倒。
韦晁连忙上前,行礼后问道:“不知刺史召见所为何事?”
“这个我们怎知道?让你们去就去,废话这么多,赶紧的,我们还得去叫下一家呢。”
他们要叫三家呢,在韦家这里耽误太长时间了。
韦晁见父亲实在害怕,就问道:“我乃家主之子,不知可否同行?”
赵家军很随意的挥手道:“走吧。”
他们也不太看得上脸色煞白的韦老爷,刺史要找他们议事,自然还是得找个说话管用,胆子又大的人。
他们这一支队伍就领着他们父子两个去敲下一家的门。
敲门的动作很粗鲁,砰砰巨响,好似要把人家的门给敲塌一样。
但里面的人久久不开门,他们也没有辱骂,更没有攻打进去。
到第三家阎家时,双方差点刀兵相见,但赵家军也没杀人,只是把他们的家丁打趴下,然后拖拽着他们的家主阎清就走。
甄城的士绅乡老之所以那么难请,是因为石勒在这里驻扎过一段时间。
那时或者是为了活命,或者是看好石勒,反正不少人家投靠了石勒,这种投靠不是说像顿丘一样给钱(劫掠)给物而已,他们还出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