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只要以皇帝的命令让他去江南,他就算不开心也会听从。
赵含章心中快速闪过各种念头,最后点头道:“好,既是老夫人所愿,我必达成。”
郭氏松了一口气,她就知道找赵含章找对了,她肯定也想越石离开晋阳,毕竟,他在晋阳,在并州和冀州一带的影响力太大了。
郭氏这便告辞。
赵含章亲自将人送到府中。
刘琨根本不知道他老娘跑出去找赵含章了,他正在委屈的给祖逖写信呢。
他感觉今天受到了莫大的污蔑,加上各方受到的委屈和挫折,这让他很想不通,只能找另一个知己祖逖排解了。
他在信中问祖逖,“你说,我不擅打仗吗?我从小学就文武,自认不比任何人差,在晋阳,我没有哪一日不想着出征收回故土,使天下恢复繁荣……”
潜台词是,我怎么就不擅长军事了?
祖逖收到信时,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了,所以此时刘琨得不到回答,但他才放下笔,封好信,就听说赵含章把他老娘送回来了。
刘琨:……突然有一股很不妙的预感是怎么回事?
第924章 叛逃
没等刘琨琢磨出来,石勒趁着晋阳因为尸坑的事鼓噪,所有人的视线都在人贩一案上时,悄无声息的带着人跑了。
刘琨听到这个消息,双目圆睁,只觉得天灵盖上一阵隆隆的雷响,他快速的反应过来,大叫道:“快,快点兵去追!一定要将石军截住,若不能劝他们回返,格杀勿论!”
赵含章疾步进来时正好听见,她停顿了一下,推开门进去,问道:“越石打算派多少兵马去追?要是遇到伏击怎么办?”
刘琨看见她,着急问道:“难道就此放任他叛离吗?含章,石勒可是一枭雄,手握十数万大军的!”
赵含章道:“他的十数万大军,有十万在我手上。”
她脸色阴沉道:“不过你说的对,的确不能放任他这样离开,派人去追,去劝他回来,有事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商量。”
刘琨问:“他若不听从呢?”
赵含章冷淡的道:“他的母亲妻儿还在我手上呢。”
可是刘琨觉得,石勒就不是会为了亲人妥协的人,母亲嘛,他们之前已经分离好几年,他把他老娘找到送回去,石勒也就给他回了一份礼,后来俩人还吵架了呢,也没见石勒因为这份恩情相让几分;
至于妻儿,他现在年纪又不大,连母亲都可以不顾及的人,又怎会顾及妻儿呢,重新娶,重新生就是了。
刘琨欲言又止。
赵含章真诚的看着他道:“兄长有话不妨直说。”
刘琨道:“含章应该厚待石勒!”
赵含章闻言,脸上尽是懊悔,“悔之晚矣。”
刘琨咬了咬牙,和她道:“你还需当机立断,若不能将人劝回,还是应当击杀之。”
他道:“他是从匈奴叛出,刘聪心胸狭隘,他必定不敢再回匈奴,如今天下,除非自立,不然就只能去依靠王浚。”
刘琨痛心疾首,“若让王浚得到石勒,如虎添翼,今日之困局必消。”
赵含章点头,当即派出曾越追击,还带上明预去劝石勒回来。
刘琨还想增派人手,被赵含章婉拒了,她认为此时还不到时候,“若石勒只是与我闹别扭,这么多人去追他,他一误会,真跑了怎么办?”
赵含章道:“也怕他路上伏击,损失惨重。”
刘琨的质问就被这句话堵住了,他直觉不太对,以石勒的凶残性,这时候不应该趁着他仓促逃窜时能杀就杀吗?
不然等他养大,必成大祸害。
哼,还说他不懂打仗呢,分明是她谨慎过头,不会打。
刘琨等她一走,立即招来令狐盛,让他点两万人去追石勒,“抄小路去,赶在赵家军之前抓住人,石勒若不愿投降回转,立即击杀。”
他决定让赵含章看一下,他是不是真的不行。
令狐盛一听,连忙劝道:“石勒既敢逃,必定是做了万全准备,他带走的不仅是石军中的精兵,还有张宾,张宾此人擅谋略,若沿途设伏,我们一追就落入圈套了。”
又道:“他们兵少且精,要是走到末路,急迫的追赶,哀兵之下愤勇抗击,恐怕大败。”
刘琨很不高兴,“未战之时便言败,如此打击士气,尔等不败,谁败?”
他道:“要我说,他们是仓惶逃走,此时就该追,追击必胜!将有信心,士方有士气,可以事半功倍!”
令狐盛能不知道吗,但现在不是在军前,是他们的私下会议啊,他们不得把各种情况都考虑到吗?
真的要打,在士兵面前,他肯定会很自信的说他们会赢呀。
而且,此次石勒出逃有些奇怪,他可是带走了五万人马,虽然他们都驻扎在城外,可这么多人,是不可能悄无声息离开的。
以赵含章的能力,她得多昏才能一无所知?
而且石勒叛逃,从后面追有什么意思,要紧的是从前面拦呀。
虽然他不知道此时北宫纯、祖逖和剩余赵家军的具体位置,但想来一定在晋阳的东面和北面,只要稍加调遣便可拦住石勒的去路,哪里用他们费心?
但他今日没有看到赵家军有令兵出城,赵含章派出去的追兵看着气势汹汹,但大多是这次从晋阳招收的新兵,别说打石勒的精兵了,跟他手底下的晋阳军面对面打起来都没多大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