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干饭人 第559节(2 / 2)

魏晋干饭人 郁雨竹 2258 字 6个月前

    不管段务目尘心中怎么想,在拓跋猗卢和祖逖、石勒同时出现在这里时,他就知道这场仗他不能主动打,他也不想打。

    是,此时他们心不齐,兵力也不比他,他猛的一冲,真的可以打到燕国去,可之后呢?

    除非他能把赵含章当场杀死,不然就算此时打退这些人,过后赵家军还是能卷土重来。

    赵含章不想打仗是因为现在灾民遍地,可如果真有战事,她还能打不过他吗?

    不过,段务目尘虽然同意退回辽西郡,将北平郡还给幽州,却也不是说退就退的,段务目尘向赵含章提出联姻。

    他本来和王浚是姻亲关系,赵含章打掉了他的岳父靠山,那就嫁一个赵氏女子到段氏来吧。

    当然了,对象不是段务目尘,而是他的儿子段疾陆眷。

    赵含章目光微沉,先看了一眼段疾陆眷,然后笑问道:“世子还未娶妻?”

    段务目尘道:“大将军只要肯把赵氏女嫁过来,她必是正妻。”

    赵含章心中冷笑,面上却没变化,依旧温和,“我赵家女儿和男儿一样,也是要出入朝堂的,辽西公求娶赵氏女,可能拿出什么官位给她?”

    傅庭涵接口道:“如果辽西郡可以接受赵氏的人过来当官,又何必局限于男女呢?我看学堂里几位族弟就不错。”

    赵宽一听就知道赵含章不满意这门亲事,当即冲段务目尘笑道:“辽西公若不嫌弃,某愿往辽西郡,不求高官,能在郡公和世子身边做一员小吏便可。”

    段务目尘:……他想要的是儿媳妇,可不是一个钉子。

    段务目尘找借口拒绝了。

    赵含章放下酒碗笑道:“辽西公这些年经营辽西郡有功,抚慰鲜卑族,当封大单于。”

    段务目尘眼睛一亮,立即起身跪下道:“臣拜谢大将军。”

    赵含章就笑问:“大单于有几个儿子?”

    段务目尘愣了一下后道:“有五个。”

    赵含章目光扫过他身后那些年轻的小伙子,就指着一个笑问,“这个也是吗?”

    段务目尘道:“这是我的次子,段匹磾。”

    赵含章自己都没想到自己随手一指就指出段匹磾来,当即开怀笑道:“好一个英朗的男儿,不知道大单于可舍得让他跟随我左右,到晋来做一员将军?”

    段务目尘闻言心中一紧,犹豫的去看赵含章的脸色,想要知道她是强硬的,还是可以求求情放过?

    但她脸上笑容依旧,并不比刚才他要求联姻时多一分,也没少一分,段务目尘实在看不出来。

    而也正是此,他一时拿捏不住她的意思。

    大家一时都没说话。

    没人打圆场,赵含章也没有再开口的意思,就这样轻轻地掀起眼皮盯着他看,等着他给一个答案。

    段务目尘最后咬牙应了下来。

    赵含章微微一笑,满意了,便对脸色微白的段匹磾道:“你就跟随我左右吧,回头我要试一试你的功夫。”

    段务目尘尽量不去看他二儿子,和赵含章道:“犬子就有劳大将军了。”

    赵含章笑着颔首,“大单于放心,我会关照二公子的。”

    哼,联姻哪有做人质来得直接?都是质子,别人家出人总比自己家出人要好,反正谁拳头大听谁的,没有她位高权重,反而把赵氏女外嫁到鲜卑的道理。

    你不是不放心吗,那就放一个儿子到我这里来做人质便是。

    段务目尘也怀疑赵含章是因为他提出联姻而报复他,否则之前她提条件时怎会一句口风都没漏?

    和谈结束,赵含章很大方的给段匹磾一天的时间与家人告别。

    因为这个,石勒都提起心来,现在他的家人和大军都分散于并州和冀州两地,赵含章也让他交个人质,他要交谁呢?

    这一刻石勒有些后悔,当时不应该杀了石虎的,留下他来说不定还能去做个质子。

    正胡思乱想,赵含章扭头和石勒道:“我过两日离开,幽州郡县我都放了人,回头你要管好他们,安置流民,开办学堂,要是缺人便与我要,凡县令及以上任命都要朝廷认同。”

    石勒眉头微蹙,“我不能自选县令吗?”

    “不能,”赵含章淡然道:“世龙,你是幽州刺史,不是幽州王,各州县令的任免都要朝廷认同,若你做幽州刺史时,县令任免由你,那你再去做冀州刺史,豫州刺史时也如此,长此以往,这天下还有秩序可言吗?”

    石勒心中一动,便问:“使君身边可需要小儿服侍?”

    赵含章就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道:“你那儿子才多大?自己的儿子自己养着吧,我没有给别人养儿子的习惯。”

    说罢转身就走。

    石勒悄悄松了一口气,他目前也只有一子,说真的,他也很舍不得的。

    他连忙跟上去。

    祖逖走在他的身侧,扭头与他道:“石刺史,你我并无什么不同。”

    石勒没吭声,张宾一直提着一颗心,等回到他们自己的大帐才低声劝慰道:“主公,此时与先前不同,赵含章兵力强盛,为人也刚烈,不似先主和软,您看他用祖逖、北宫纯,也都不许他们据地而王,全都要听从朝廷政令的。”

    “也由此可看出,她对您和对祖逖、北宫纯一样,若他似对段务目尘那样,您才需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