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弦却毫无轻松之意,默默地看了他片刻:大人,你觉着我方才所说有关苏将军处置凶手的那件事,是不是真的?
若是在以前, 袁恕己定然摇头,可是这会儿他已经不再似初来时候那样,对面前少年心怀轻视了。
袁恕己道:虽然这话说来有些荒谬,且我们都是局外人毫不知qíng,但我觉着那至少有八分真了。
阿弦道:大人,其实我
蓦地咬住舌尖。
袁恕己看出她有话将说,不由正色相待:怎么样?
阿弦的心怦然乱了如今该怎么回答?莫非要直说她看见了有关他的命运?而且是那样血腥残忍的结局?
将心比心,如果有人这样对自己说她十八子以后的命运将惨绝人寰,无法描述,对阿弦而言,她,绝对无法接受。
这也是人之常qíng。
活着之人,总要觉着有一个盼头才能快快乐乐地活下去。
倘若一个人正当风华盛茂的年纪,却被告知将死于非命,只怕任凭是谁也无法再泰然自若恍若无事。
一念至此,阿弦猛然警醒退缩。
袁恕己催促道:怎么又不说了呢?是不是又知道了什么案子?
阿弦下意识地咬住嘴唇,那一丝疼痛让她清醒过来:我、还没想好改天再来跟您说。
她生怕袁恕己qiáng拉住她bī问,话音未落,人已经转过身去,就似一只受了惊的猫儿,匆匆忙忙地跃过门槛,逃了个无影无踪。
袁恕己呆了呆,喃喃道:这孩子越发古怪了
正思忖里,吴成走来,道:方才为何见到十八子跟撞鬼般跑走了?大人可是又吓唬他了?
袁恕己道:只有他吓唬我的份儿,我等闲哪里会吓到他?
吴成笑笑,走近了道:大人让我去打听的豳州大营的事儿,总算略有些眉目了,听军屯的人透露说,何副将的死,跟军中的司仓参军有关,听闻当初司仓参军也看中了何副将那娘子所以因妒生恨才杀人埋尸。
见左右无人,又低声道:那司仓参军已经被老将军处决了。
袁恕己皱眉:原来是这位参军消息来源可靠么?
吴成道:可靠,是我用了点关系,找了位昔日曾共事过的兄长,才打听出来的。
袁恕己又道:可知是如何处决了那人?
吴成道:杀人者死,当然是推出辕门处斩示众了?不过奇怪的是,那位哥哥却并没说见过司仓参军的尸首。
又问:怎么大人问起这个来?
袁恕己耳畔又响起阿弦的声音:那人被万马奔腾践踏而死便道:没什么,我随口问问。
两人才说完,左永溟兴冲冲进门,笑道:大人,有大好事上门。
袁恕己跟吴成对视一眼,不知如何。左永溟笑道:大人这修善堂果然是惊天动地,方才本地的士绅们联合来到,原来他们因被大人的善念感动,所以也都甘心qíng愿地各自献出义银相助,我粗略看了一眼帖子,足也有四千多两银子。
吴成道:恭喜大人,这下儿再也不必为了那善堂的花费犯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