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点了点头。
两人说到此,外头有人道:大公子回来了。
曹廉年回头看向曹氏:趁着城门未关,我先去了,欧添是个愚孝之人,若给他知道了只怕会打糙惊蛇,你且不要向他泄露口风。
曹氏答应。
曹廉年要去之前,复又问道:我听袁大人说,欧荣之所以要请十八子,是因为你说了我们家的事儿?你可是故意如此?
曹氏道:是,我听了弟弟的事,心想十八子毕竟是公门之人,他果然有这种能为的话,只怕不会知qíng不报,他倒果然并未辜负。
曹廉年因听说欧家的龌龊之事,不愿再跟欧添碰面,便趁他回来之前先去了。
欧添回来后,见曹氏有哭过之态,便道:我听说岳父忽然来了,不知是为了何事?
曹氏道:没有别的,还是为了弟弟的病qíng。
欧添道:小弟不是已经好转了?
曹氏道:父亲年纪大了,格外怜惜小孩子,弟弟偶然有个啼哭不止他都要格外担心,方才来对我诉了一会儿苦就好了。
欧添哦了声,打量曹氏。
曹氏已叫丫头打了水来,才洗了脸,见欧添看自己,便道:夫君可还有事?
欧添不答,只是向着她一招手:你过来。
曹氏走到身边,欧添举手抱住她,并不说话,曹氏觉着异样:夫君,你怎么
欧添道:别说话,你抱着我。
曹氏一愣,迟疑着举手将他环抱住,欧添道:我长姐去世的时候我年纪还小,有很多事qíng都记不得了,但是我忘不了的,便是她抱我时候的感觉,就是这样,极暖和的,就算是冬天也像是烤着炉子。
曹氏的眼圈又红了:夫君
欧添道:可她反而说我身上热,说我像是火炉,还擅自给我起了个小名,就是今天十八子叫的那个。
曹氏轻声道:小炭。
欧添道:这件事只有我跟她知道,因为祖母跟母亲对她都极严厉,若知道她这样唤我,是要罚她的。长姐聪明伶俐,她的早逝是我最不能接受的,当大女出生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她转世回来了,可是
曹氏忽地觉着胸前湿浸浸地,知道是欧添在流泪,她想安慰几句,却又说不出一个字。
欧添默默道:我只是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忍心害她们。
欧添说完之后,他放开曹氏,自回到chuáng上,和衣躺倒,再也无声。
太阳还没出来,初夏的清晨有些雾蒙蒙地,看着就像yīn天yù雨。
在残雾退去、太阳升起之前,叫人分不清新的一天到底会是yīn云密布,还是晴空万里。
高建问道:阿弦,你如何会清楚知道欧家里发生的事,是怎么、怎么知道的?
阿弦道:我看见的。
高建gān咽一口唾沫,不敢问阿弦是怎么看见的。
阿弦的确是看见的,在昨夜梦中。
入夜,欧添仍是困卧于chuáng,曹氏坐看了许久,终于起身,推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