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上顿时热闹起来,打板子的声响,惨呼声,底下的百姓们从没看见过这样痛快的场景,呆呆看了片刻,有一人忍不住叫了一声好,一时喝彩声此起彼伏。
袁恕己又叫了两名差役:若还带不来人,这两个就是楷模。
这一招杀jī儆猴立竿见影,行之有效。
不多时,外间围观的百姓有人大叫:来了来了!自动让出一条路来。
袁恕己在上看去,见两名差人在前,后方几个丫头,扶着一个颤巍巍地老太太破开人群走上公堂,那老妇人鹤发jī皮,大概是因为受伤之故,脸色有些发灰。
欧荣早迎上去亲自搀扶著:祖母可能撑得住?
袁恕己道:看座。
差人上前,搬了凳子放在堂上,欧荣扶着老夫人落座。老夫人脸色对不好,神qíng却仍如常,落座后向着袁恕己微微欠身致谢。
这一日,清早儿来至招县,回到桐县家中的时候,已近huáng昏。
老朱头仍未回来,阿弦进门,不出所料仍看见英俊靠在窗户旁边儿,静默的模样宛若一副极高妙jīng裁的剪画影。
虽然他不言不语,甚至连动也未曾动过,阿弦看着他的模样,竟无端一阵心软:阿叔,我回来了,你今日可好?
英俊道:是。
阿弦道:你、你喝水了不曾?肚子饿不饿?
英俊道:不必。一顿又问道:欧家的事qíng了结了?
阿弦长叹一声:是啊,已经解决了!
她的口气里有种说不出的意味,似乎格外地兴奋,又仿佛带些不安。
英俊却只哦了声。
阿弦心念一动,忽然问:阿叔可知道结果?
英俊沉默:袁大人只怕又大杀四方了。
阿弦细品大杀四方一词,不由暗暗点了点头:你还猜到什么?
英俊唇角挑了一抹很浅的弧度,就像是夏日最柔软的风chuī过湖面。
他说:我又不是神仙,如何能算得分明,不如你告诉我。
阿弦见他想听,便挪坐在炕沿边儿上,同他一一说来。
原来欧老夫人到堂之后,袁恕己说起曹氏的供状,欧老夫人却一概否认,且痛心疾首道:家门不幸,长媳忽然失心疯发作,不仅伤人,且又编造如此骇人听闻之语,甚至惊动官府害的老身一把年纪还要上公堂对质,将来有何面目去地下见列祖列宗?
众人见其言行,不免心生同qíng。
袁恕己道:这么说来,你果然没杀害过府中女婴?
欧老夫人道:阿弥陀佛,不必提一个杀字,连说出来都是罪过了。
袁恕己一笑:老夫人,你这样先是要下拔舌地狱的。
欧老夫人抬头,神色平静:大人如何无端相咒?
袁恕己敛笑:传欧添。
欧家大公子欧添上堂之后,谁也不看,只呆呆地跪在地上。欧老夫人看一眼长孙:大人,不知这是何意?
袁恕己只望着欧添:欧大公子,将你所知一一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