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恕己看一眼惊惶不安的少年,握紧阿弦的手将她从屋内拉了出去,又走出十数步才问道:到底是怎么了?
阿弦胸口起伏,心头躁动难耐,难以安神。
袁恕己扣住她的肩头:小弦子,有话慢慢说,没什么是解决不了的,如果你觉着蒲俊是坏人,他如今就在府衙里,cha翅难飞。所以不用怕,知道吗?
阿弦看着他沉静的眼神,鼻子一酸。
袁恕己拉着她回到书房,阿弦将自己在蒲家所见,以及跟蒲俊的对话都说了。
只是,她仍然不敢告诉袁恕己有关他的那些。
袁恕己惊愕:这样一个小小少年,竟有如此心机?忽然他问:方才你在门外说杀了他,就是指这个?你觉着我是错饶了他了?
在这之前,阿弦绝想不到自己居然想要杀死一个这样小的少年,甚至如果有人想要如此,她都会表示反对。
但是阿弦抬头看着袁恕己:是!
袁恕己也觉着意外,他也已经知道阿弦的xing子,从来就不是个好杀之人,有时候甚至有些妇人之仁。
除非是对一些大jian大恶比如蒲瀛,欧家那老夫人等,才会秉持严惩不怠绝不放过、黑白分明的个xing。
上次袁恕己问她是不是不想自己对蒲俊网开一面的时候,她还着急分辩不是。
如今却又怎么样?
袁恕己道:如果只是因为这孩子骗了我们倒也算不上就跟着立刻杀了他,再说,就算他早就知道了蒲瀛是马贼,因为害怕憎恨等不敢对任何人坦白,也是人之常qíng,且先前他在牢房里挥刀自尽,我看却不是假装的,毕竟一不小心就会真的踏上huáng泉路,寻常之人哪敢如此。
阿弦道:他不是寻常人!
袁恕己叹道:你今日怎么你这样坚持,莫非认为蒲俊将来也会变成跟蒲瀛似的人物?
阿弦不敢直视他的双眼:是。而且
袁恕己道:你说。给我一个可信服的理由。
倒不是袁恕己不肯相信阿弦,只不过若是要判蒲俊的话,在斩了马贼之前判定,却是最容易不过的,这会儿只怕早就跟马贼一块人头落地了。
但如今马贼之事尘埃落定,蒲俊于牢房中不惜自残也要跟马贼决裂,而刺史大人特赦了蒲俊等话早就传遍了桐县。
正如袁恕己先前半开玩笑地对阿弦提过的因雷翔说起朝中有人针对袁恕己,说他嗜杀等话,他特赦了蒲俊,也算是仁义之举。
可如今一切已经定局后,再无端端的杀了这个孩子,如此出尔反尔只怕立刻引起新的风雨。
故而就算阿弦一反常态地如此说法,袁恕己心中却自有顾忌。
阿弦攥紧了双拳:我、我知道他将来会害死一个人。
袁恕己凝神正色:害死一个人?是谁?
阿弦低下头,低声道:大人不用管是谁,总归是我很在意的人。
袁恕己皱眉:总不会是你那堂叔吧?他笑笑:今儿当着老将军的面儿,你故意不提此人,哼,我也知道你这堂叔很有古怪,善堂里
阿弦本应该顺水推舟答应着,可心里实在忍耐不得:不是!
袁恕己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难道是你伯伯?
阿弦咬牙:不是!
那是谁?高建?陆芳?还是陈基?说到最后一个名字,他轻描淡写地笑起来,似乎是件有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