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早被耳目探听详细,报知了帝后。
传说武后在听说之后,只是淡淡一笑,道:眼前有余忘缩手,身后无路想回头,长孙大人可是大彻大悟了,然而这一番大彻大悟,未免也来的太晚了些!
鲜为人知的是,自此之后,世间便多了一个不系舟。
喻为被放逐之后的不羁之人。
长孙无忌的旧日部属,以及所有曾被武后bī迫残害的老臣的家臣们,他们潜伏于天下各处,伺机而动,寻找能够除掉武氏的机会,从未停止也从未放弃。
难道,这钱掌柜的死跟不系舟有什么密切相关?
那岂非会牵连到
袁恕己无法再想下去,瞬间心乱如麻。
车厢里寂寂无声,只有外头马车轮转,马蹄声动。
袁恕己qiáng压已经大乱的思绪,正也仰头闭目养神,耳畔忽地听见细细的喘息声,且越来越急。
他怔了怔,定睛垂头看去,却见阿弦缩在大氅底下的身子正在抖动。
正不明所以,便听阿弦道:不、不是她起初还是含糊不清地,类似低声央求,到了最后,便尖声叫道:不要!
整个人用力一个抽搐,仿佛受惊的兔子一样从褥子上窜了起来!
袁恕己眼疾手快,忙一把按住她:小弦子!
阿弦浑身僵硬,双手死死地按在自个儿的脸上,又似在摸索什么,口中啊啊惨叫。
这般诡异举止,好像她的脸上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又好像发生了什么可怖之事!
袁恕己死死地搂着她,握着她手腕道:小弦子!别怕!醒醒!
反复叫了几声,阿弦才停下挣扎,她仰起头来。
袁恕己忽然发现她的右眼又漾起了血一样的红,看起来又流露出几分妖异。
小弦子这会儿,向来无惧无畏的他,心里居然也有些怕。
不是怕她的怪异模样,而是怕她出事。
被袁恕己唤醒,阿弦如失魂落魄,又似大梦初醒般看看自己的手掌心手掌心gāngān净净,什么也没有。
可阿弦一个字还没有说,眼泪先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袁恕己颤声问。
先前在垣县驿馆,他还故意说为什么没有鬼魂出来,若有鬼魂,便可告诉她内qíng,就可以尽早破案。
但是此刻看着她这般受惊失态的模样,却宁肯那鬼魂一万年也不要露面!
不是他,阿弦的声音有些沙哑,却是因为惊悸跟痛苦,死死压着声音里的啜泣:我们都错了,大人,不是他!
袁恕己忍着心头的不安:好了,慢慢说,慢慢说,我在听。
手在她的肩头轻轻拍了拍。
阿弦扭头看着他搭在自己肩头的手,略觉晕眩。
方才在睡梦中,她也看见过一只手,但是,那只手
鸢庄,堂下。
在钱掌柜将尸首都拖入了堂中之后,黑衣人说道:是时候了,该上路了。
黑衣人走到钱掌柜身后,抬手在他肩头轻轻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