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吃光了饼子,就听脚步声响起,里头有人道:十八子,真的没有法子么?
没有。是阿弦回答的声音,有些淡淡的。
玄影在门口听见,往后撤了一步。
眼见门扇打开,阿弦从内出来,身后跟着两人,一名中年汉子,长相看着有几分怒眉横眼,旁边是名脸狭长的妇人,正是他的妻子。
那汉子皱紧双眉,有些不高兴地紧闭双唇,旁边的妇人陪着小心,道:十八子,我们着实没有别的法子了,你若是知道什么,还请
阿弦道:知道了。请回。转身下台阶,玄影忙跟上。
身后汉子哼了声,气鼓鼓道:都把他说成了神仙,我看也就是个装模作样的小子。
妇人忙道:你还不住嘴!好不容易求着来了,你摆这个脸做什么,难道是想被鬼缠一辈子缠死不成?
汉子道:那是我亲爹!我想不通他为什么要来害自家人,也罢,如果真的被他害死了,我索xing去地底下问一问
你这混头,越发说出好的来了!
隔着院墙,阿弦听得分明。
忽然低低一声咳嗽从内传来,有个苍老的声音道:老大,媳妇,你们都想错了,不会是你爹
汉子怒道:您老又知道,合着受惊吓的不是您老!
媳妇也道:娘,不是爹又是什么唉,难道我们哪里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先前为了给爹送葬,花了家里大半儿的积攒呢,外头哪一个人不说好?敢qíng爹还有什么不足意的地方?那也不至于就这样闹腾吓人呢。
汉子道:我看也是白花钱,才伺候的他现在来害人。
阿弦听到这里,低低冷哼了声。
玄影边跑边时不时地打量她,眼睛里透出担忧之色。
如此又拐了一个弯儿,阿弦忽然止步,而玄影也扭头看向前方,他的眼中看的不甚清晰,只模模糊糊察觉异样。
玄影才要狂吠示警,阿弦道:玄影。
这是制止的意思,玄影转头看她,默然退后。
阿弦却迈步上前,玄影不安地跟了一步,又停下,阿弦一直往前走,眼见她快走到那东西跟前了,玄影躁动地在原地踏步,几乎忍不住又要大叫。
而阿弦不动声色,她看着面前皱纹满布面色枯槁的鬼魂:你想gān什么?人死了就该去自己该去的地方,你留在这里做什么。
口吻仍是冷冷淡淡的,脸色也甚是漠然。
从天而降的雪花飘零,这让她的模样看起来竟显得有几分冷酷。
对面的老者道:十八子,求你带句话给我那逆子,你告诉他,家里头不安生,跟我无关你再让他对他的
话未说完,阿弦打断道:既然是逆子,为什么还要惦记着。我不会给你带话。她说完之后,脚下一动。
老者忙道:十八子!身形后飘拦住她:就算他再忤逆,也是我的儿子,我没法子眼睁睁看他过不安生。
阿弦道:这是他的报应。
老者躬身行礼:十八子,求你了!
阿弦不理不睬,那老者却随在身边儿,仍是不停地哀求。
阿弦忍无可忍,止步说道:你那儿子跟媳妇自私贪吝,丝毫不知人伦孝道,活该报应,我不会帮你传话。
原来这鬼魂姓王,家住南市,方才送阿弦出来的两人,正是王老汉的儿子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