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弦骇然,若有所感地抬头看时,正对上一双黑dòngdòng地眼睛。
啊!阿弦大叫一声,几乎从地上窜起来。
玄影也受了惊,翻身站起,汪汪乱叫数声。
那一堆火已经将要燃尽,剩下的火光明明灭灭,幽暗的光影中,仿佛有什么在游走摇曳,阿弦壮胆扫去,却见并没有其他,只是些蛛丝纱网而已。
但虽然她看不见什么东西,那股无形中的压迫感却如此明显。
阿弦的手捂在胸口,胸腔里的那颗心像是受惊的兔子,怦怦然乱撞。
忽然身旁英俊问道:怎么了?
阿弦道:阿叔,这里好像、好像有什么东西。
英俊道:你看见了么?
我阿弦想到梦中所见,那个梦虽然可怕,但毕竟这会儿她并没看见任何东西,阿弦道:没、没有,可是,我做了个梦
火光的余烬中,是英俊轻叹了声,道:你过来些。
阿弦道:gān什么?
英俊不等她动作,自己起身,将褥子往阿弦的方向拉过去一段,然后又徐徐躺下。
这一切他做的有条不紊,直到重又躺下,才道:手伸过来。
阿弦愣了愣,见英俊探臂出来,将手搁在两个人的褥子中间。
阿弦忽然福至心灵,忙把褥子往英俊旁边拖了拖,伸手拉住他的手。
英俊握了握她有些冷的小手:别怕,我会一直在。
这一句话,却比那一堆火还要热些,也将方才梦中受得那股yīn寒之气驱散了。
阿弦忘了他看不见,用力点点头:我知道。
英俊似笑了笑:睡吧,明儿一早还要赶路呢。
玄影见状,便悄悄跑到两人之间,就在阿弦的褥子边上重又趴倒,头枕在阿弦的手腕上,十分舒适地重又睡着了。
自此之后,阿弦一夜再无其他梦境。
天才放光,阿弦便迫不及待地起身打理妥当,同英俊跟玄影走出了这可怖yīn森的破庄园。
那驴子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出了庄园后便埋头疾走,都不必阿弦催促。
阿弦袖手坐在车辕上,任凭它似老驴识途,玄影则在旁边儿跟着撒欢地跑。
走了一段,阿弦打量周遭的景致,心头忽然一动,她转头看向身后,长道尽头的庄园若隐若现。
阿弦道:就是这里
身后英俊道:说的什么?
阿弦按捺不住,把将昨晚上的梦境同英俊说了一遍,道:我看见那些迎亲队伍就在这里。阿叔,你说那是真的吗?但是在梦里那庄园好端端地,还挂着红灯笼呢。
两人说话间,玄影却跑到前方路边儿上,低头嗅了嗅,伸出爪子乱拨。
阿弦斜睨一眼,不由打了个哆嗦,却见露出土面的,竟是一截白骨。
玄影刨了会儿,好像要将白骨叼出来,阿弦忙道:玄影!玄影听唤,才又放弃那白骨又跑了回来。
大概是那健驴使了力,这次走了不到一个时辰就看见有晨起的烟气袅袅。
等阿弦看清那客栈的招牌,不由气道:早知道昨晚上再多走段路岂不是好?
阿弦勒住驴车,又扶英俊下车吃些早饭,客栈里的小伙计看见他两人,眼珠子都要弹出来似的:两位从哪里来?
阿弦回头指了指来路,小伙计道:从县城到此处,得是四五个时辰的路,两位难道是连夜赶路,并未借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