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弦握着那把刀,正愣神中,便听宋牢头笑道:好是个可jiāo之人。
陈基跟阿弦不知所以。宋牢头道:我早听说后院杂役是个很会巴结的没骨头马屁jīng,只会奉承老罗这种没用的货色,没想到耳闻不如见面,却是个肯为朋友两肋cha刀的讲义气的人。
说到这里,宋牢头叹道:只可惜我们才认得面露惋惜之色。
苏奇上前一步,低声道:恩公,快把刀放下,方才李公子来到府衙,不依不饶想要个说法。唉你可知道,在此之前宋牢头还跟我商议,说是要偷偷放你离开呢,没想到竟人算不如天算。他边说边将刀取了过来,身形有意无意地挡在阿弦跟前。
原来宋牢头跟苏奇等人一来敬畏阿弦的天赋,而来的确也多半都是受益者,譬如苏奇便终于如愿以偿定了一门好亲事。
且大牢里意外死上一两个人也不算是大事,所以曾想私下纵放阿弦,只说已经病死等原因。
谁知陈基不动则已,一动惊人,坏了他们的安排在先。
李洋又亲临府衙,点名要人在后。
这会儿偏又有府衙的公差埋伏,宋牢头骑虎难下:主簿正跟李公子在堂上座谈。
阿弦闻言,便也走前几步,对宋牢头道:宋叔,我有个请求。
宋牢头见李洋来到,想周全也周全不了她了,心中也有些不忍:你说,我能办到的一定替你做。
阿弦回头看看陈基,道:他是我最敬重的陈大哥,这一次也是关心之故,才犯了错,何况得罪李公子的是我,跟他没什么关系,我相求宋叔别为难他。
宋牢头叹了口气:我自己做主当然是没问题,但他往身后瞥了眼,终于道:好,十八子,你放心,我会替你周全就是了。
阿弦声音极低,陈基听不见两人说什么。
宋牢头道:我叫苏奇送你过去。
阿弦点头,苏奇满面郁卒,陪着阿弦往前。
陈基yù追过去:弦子!
却给宋牢头一把攥住胳膊:李公子如今就在府衙里,得罪了他对谁也没有好处,更加救不得十八子。
陈基本就是个极理智的人,只是因阿弦跟别人不同过的原因,这次才破天荒如此行事,如今听了宋牢头的话,便也极快地镇定下来:宋大人,求你帮我想个主意,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阿弦受罪,宁肯我代了他!
宋牢头面带忧虑之色,听了陈基的话,眼中才透出几分欣赏:你肯为了十八子如此?
陈基恳切求道:我跟阿弦从小儿一块长大,他千里迢迢来到长安就是为了我,所以这祸也因我而起,我又比他年长,很该我替他受了这罪。
才说几句,便有一声惨叫从门外传来。
宋牢头面露不忍,震惊道:莫非已经动刑了么?
话未说完,就见陈基匆匆跑出门去,宋牢头暗叫不好,可惜已经晚了。
原来这两日李洋伤口愈合,便想到京兆府中的仇人,他亲来府衙要人,因薛季昶已经不在,又且杀jī儆猴似的,偌大府衙并没有人敢再分辩半句,便由得李洋为所yù为。
见带了阿弦出来,李洋再也按捺不住,便亲自撸了袖子上前,笑道:臭小子,你在这牢房里住的如何?
阿弦厌恶极了此人,不仅是目睹亲历他们的所作所为,更且还有此人身上散发着的气息,刺鼻的血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