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勉qiáng说了这句,已经皮开ròu绽,血溅遍地,几乎要晕厥过去。
阿弦听着陈基那几乎颤不成声的一句话,死死咬住了唇。
大颗的泪从眼中跌落,右眼更是逐渐泛红,故而她眼前所见的世界,便也似泛起了一层血雾。
胸口像是梗着什么,几乎令人窒息,阿弦大口大口呼吸,眼前忽然又出现景城外风雪之中那一行迎亲的队伍。
李洋狞笑,看看陈基,又看看阿弦道:你们倒果然是兄弟qíng深,也不枉他代你去死。
忽然他愣住了,原来此刻的阿弦满面汗跟泪,右眼更是被血染似的十分诡异,李洋以为是鞭子打伤了她的头,血沁入眼中等等所致,然而仔细再看,却并不是。
李洋心中疑惑:这小子,看来有些古怪
这会儿,原本跪在地上的陈基因受伤过重,再也撑不住,一头倒在地上。
李洋见状,复又大笑:我还以为你的骨头有多硬,原来也不过如此,才打了十几鞭子就这个样儿了?好,少不得剩下的我还让这小子领了!送你们兄弟两个一块儿去西天可好?
陈基本疼得几乎陷入昏迷,听了这声,却又抽搐着动了动,想要爬起来:不,不要我还、撑得住!
他身子所沾的地方,尽是血迹斑斑。
李洋目光森然,将他踢开:这般不知死!
阿弦睁大双眼,忽然厉声叫道:住手!
李洋回头,阿弦叫道:你还记得刘武周景城山庄的鬼嫁女吗?
在场众人几乎都听见了这一声,李洋怔了怔,握着鞭子,满面疑惑:你说什么?
就在李洋话音刚落,便听有人怀愤道:京兆府并非是李义府的家产,这里仍是沛王的辖下,是朝廷的京兆!谁胆敢在此胡为!
这声音年轻而朗亮,有人眼尖,已经看见来人是谁,慌忙后退行礼,口称:沛王殿下。
沛王李贤身着银白色绣团龙纹的缎服,头束金冠,快步走出,身后几个侍卫紧紧跟随。
少年清秀的脸上满是怒色。
阿弦抬头,却认得是那日把自己从城门口及时救走的叫阿沛的少年。
她本来不知阿沛因何会现身此处,直到听见周围众人这样称呼,才明白原来这少年就是当今的沛王殿下李贤。
阿弦呆呆地看着沛王李贤,眼神震惊而不信。
李贤见她仍被小喽啰架着,便喝道:还不放开他!
李府的家丁毕竟不敢跟王爷如何,忙垂手退开。
李贤扶着阿弦,问道:你觉着怎么样?
阿弦却看也不看,将他推开,后退三两步来到陈基跟前儿,双膝跪地想要扶住他,但见目之所及,尽是伤痕,几乎让人无法下手。
李贤qiáng压心头怒火,冷视李洋道:李将军,你在做什么?
李洋收了鞭子,也规矩行了个礼,道:不知殿下来到,实在失礼,我在惩治两个凶徒而已。
李贤道:这是京兆府,有什么案子,自是本府官员料理,容不得你在这里滥用私行!
李洋笑道:殿下息怒,我自然知道这是京兆府,是沛王殿下管辖的范围,但这案子跟我有关,我们李家深受皇恩,我也有义务帮殿下处理诸事,这厮意图劫狱,已经是死罪,我知道沛王殿下仁慈,只怕不忍动手,所以才代劳为之,而且此人又是府衙的人,知法犯法,我在此替殿下动手处决他,也算是个杀一儆百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