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上这数点,京兆府里的众人都纷纷地来探看陈基,其实不仅京兆的人,连别的衙门的人也闻讯而来,想看看那个不畏生死力护兄弟的杂役是什么模样。
其中便有一位大理寺的差官。
差官端详陈基的脸:这位兄弟看着甚是眼熟,莫非我之前来的时候见到过?
毕竟是个捕官,眼力跟记xing都是一流,当初陈基去大理寺碰壁,此人是见过他的,时隔两年多,仍旧有些印象。
陈基苦笑:不瞒大哥,当初我才来京都的时候,本想去大理寺寻个差事的
此人一惊,又凝视陈基片刻,恍然大悟,瞬间心中颇为愧疚,便道:原来如此!唉,当初对于差官的要求十分严格,兄弟又是才上京来的,故而我们竟但如今不同了,我们老大也听说过你的事,回头我跟他说一声儿,若还有差官的职位,非兄弟莫属。
陈基心头一颤,qiáng按捺住惊喜:只怕不好,毕竟我才得罪了李将军
哼!差官脸色一沉,见左右无人,放低声音道:你总算也在京都这数年,怎么不知道我们部里跟李义府的恩怨?
陈基是个极聪明的人,道:哥哥说的是淳于?他小声吐出最后两个字。
差官点头,咬牙道:正是,当初我们毕寺丞跟段正卿的公案,大理寺上下,可都记得呢!
当初,大理寺曾有个叫淳于氏的女囚,李义府无意中看见,惊为天人,便暗中将此女收为妾室。
谁知此事被大理寺卿段宝玄如实揭发上奏,李义府便bī迫经手此事的大理寺丞毕正义在狱中自缢,以绝证供。
此事又牵连了段宝玄跟御史王义方,王义方因在殿上痛斥李义府,被高宗贬斥。
因为高宗的袒护,这宗公案便被悄然揭过了,但是公门里的人最是记仇,等闲又哪里会忘记?
陈基领会此意,动容道:若真的能成为大理寺的一员,兄弟死也甘心。
差官点头,忽地问道:是了,那位明德门打了李洋的小兄弟呢?
陈基道:他先前有事出去了。
差官笑道:听说他只有十四五岁,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你们两人一个有勇一个有义,果然不愧是兄弟。
正说到此,就听外头有人道:大哥!
原来是阿弦领着玄影跑了进来。
差官忙起身回头,仔细打量,见眼前人身形柔弱,容貌清丽竟比传说中年纪还小!实在想不出是个能打伤李洋的人物。
此人咋舌之中,阿弦见外人在,便止步抱拳行了个礼。
陈基挣扎起身:这位是大理寺的杨差官
阿弦忙按住他:大哥别动!
杨差官望着阿弦,含笑道:英雄出少年,我今日才信了。好了,我不打扰你们兄弟说话,先行告辞。
陈基yù起身相送,差官拦住:自家兄弟何必客套,好生养伤,我改日再来。
陈基忙道:弦子,帮我送哥哥!
杨差官笑道:不必劳烦啦。举手作揖,临转身之时目光一动,看见玄影脖子上的项圈。
差官一惊,定睛细看,眼中透出狐疑之色。
他忙又抬眼看阿弦,却见阿弦只盯着陈基,并未留意自己差官眼神数变,却未曾吱声,仍是转身去了。
剩下两人一狗在屋里,陈基因方才那差官的话,心中又惊又喜,他沉寂混沌了这两年时光,本以为永无出头之日了,却想不到祸兮福之所倚,难道以后当真要时来运转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