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基道:不忙,你先睡,我看着你睡得安稳再去。
阿弦心头一暖:大哥,真的不用。你明儿还要回府衙,若熬出黑眼圈来,大家都只当你的伤仍没好可怎么了得?
因陈基的伤已好了大半儿,明日便要回府衙当差了,所以今晚上两人都早早睡下。
陈基听了阿弦如此说,才笑道:比之前更懂得关心人了。好,那我便去睡了,你也不许做梦了。
阿弦点头,并未跟陈基解释,她的那些梦,却并不是她自己所能控制的。
是啊,就算她的梦境再真实,是一个个活生生或者曾活生生的人的真正经历,但毕竟是梦。
而人永远无法控制自己的梦境是好是坏,不然,这世间将永无噩梦。
次日,陈基早起做了饭,两人吃罢后,阿弦送他出门。
陈基道:我中午得空就会回来,你且记得不要乱走。
那句免得惹事,终于未曾说出来,只是一笑,在她肩头拍落:若是觉着闷,就去附近逛一逛,只是别走远了我可不想玄影才找回来,咱们刚刚团圆,却又节外生枝,你若不见了,我却不知往哪里找去。
见阿弦答应,陈基又道:我的钱都放在你房间chuáng头的那个柜子里,并不算太多,你拿了去,若是喜欢什么自个儿买些就是了,别怕花钱,以后还会有的。
叮嘱过后,陈基一路往府衙去。
才走到半路,忽地一辆马车从背后疾驰而来。
陈基只当是路过,便往旁边让了开去,谁知那马车在经过他身边儿的时候,缓缓停下,车中人探头道:可是京兆府的张翼张爷?
陈基见竟知道自己,忙拱手:不敢,正是在下。
那人跳下地来,还礼道:张爷请上车,我们家主人有请。
陈基问道:这敢问贵主人是谁,为何请我?
那人笑,笑里却透出几分倨傲:我们主人是谁,张爷去了就知道,我只能告诉你,我们家主人跺跺脚,这长安城半边儿城都要抖三抖。
陈基满怀狐疑,却也知道这种看似大有来头的门第相请,并没有给人后退的选择余地。
陈基走到车边儿,纵身一跃上了车。
当车厢门打开,陈基看到里头坐等之人时候,脸色大变,忙后退至车门处,伏身跪倒!
且说阿弦目送陈基离开,回到屋里。
玄影亦步亦趋跟在身后,两人回到房间,阿弦坐在chuáng头,双脚随意在chuáng边儿乱晃,手撑着chuáng沿,悠闲地仰头打量这简陋斗室。
虽然这房子的老旧程度几乎跟桐县的小院不相上下,但对阿弦来说,却更多了一份亲切,就算是积灰的窗台,吱呀乱响的老chuáng,以及那掉漆的柜子,都显得尤其可爱。
此qíng此景,她实在是极为满足,唯一的缺憾,就是老朱头不在。
阿弦低头看向玄影:要是伯伯在就好了,不过他一定会先去看他的厨房如何,现在这个厨房他一定不会满意。
玄影蹲坐地上,把头一歪。
提到老朱头,阿弦本还有许多话要说,但眼睛已经有些不舒服了,忙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