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中人问道:你可看见那狗了?他周围还有什么人?
车夫回头,只看见几道影子jī飞狗跳地消失,车夫道:仿佛是只黑狗,方才只隐约看见几个公差打扮的似有急事,匆匆跑了过去,爷是想要追过去么?
又是一阵沉默,然后那人道:不必了,继续赶路。
眼见李义府的府邸在望,阿弦也逐渐冷静下来,她停下步子,拦住宋牢头等,道:宋哥,李家势大,且这件事是我惹出来的,你们不要跟着过去,免得被牵连其中。
宋牢头跟身旁两个狱卒面面相觑,然后笑道:十八弟,说实话,原先我们的确都不敢跟李府硬碰,但当初张翼连命都豁出去了,我宋某人如何还能当缩头乌guī?所谓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就算这李府是刀山火海,也定要陪你走一遭。
阿弦深为感动,但想到薛季昶的前车之鉴,便道:宋哥的心意我领了,但若我们一同前去,而这李府当真是龙潭虎xué的话,岂不是所有人都陷在其中了?宋哥不如为我把风,若李府异动,我出不来的话,以后的所有倒要拜托
宋牢头目光闪烁:十八弟他皱眉想了片刻,好,我答应你。若你有个不测,我拼了这条命,也要为你报仇。口吻异乎寻常地严肃。
阿弦别了三人,往李府门口而去。还未到跟前儿,就被人拦住喝问。
也不知阿弦说了什么,有一名仆人转身回府,半晌出来,就领着阿弦入内了。
目送阿弦进了李府,宋牢头身旁一人道:当真看不出来,这少年竟是这样胆大义气之人。
宋牢头道:现如今就算许多大人,都比不上这孩子的半分胆识。
手下忽然又问:大哥,十八子初来长安,毫无根基,现在只身进李府简直如羊入虎口,假若当真有什么意外,可如何是好?
宋牢头道:你们只以为他是个一无所有的乡野小子,可如果当真毫无根基,为何沛王殿下亲自为他出头?为什么周国公也有维护之意?更不必提那个
语声一停,却又换了一副口吻:我有一种预感,让长安城翻天覆地,只怕都在十八子的身上!
阿弦被李府的下人引进宅邸,走了足足一刻钟,才进了堂中,所见种种,皆极尽奢侈华贵之能事。
才在堂下站定,就听有人道: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十八子?
从偏厅进来一人,浓眉黑须,容貌有些偏yīn郁,身着绛红袍子。这人正是李义府。
阿弦拱手行礼。
李义府笑道:之前派人前去请你,你拒而不从,今日为何自己登门?
阿弦道:请恕罪,听说我大哥张翼先前被贵府的马车接走,我有急事,故来寻他。
李义府道:你是说陈基么?
阿弦心中微惊,李义府道:你大概不知道我为何知道他的名字,是他自己告诉我的,我请了他来是真,但我们相谈甚欢,半个时辰前我已经派人送他出府了。
阿弦半信半疑。
李义府道:难道你不信?还是说怕我对他怎么样?
阿弦道:我大哥什么也不知道,相爷不要选错了人。
李义府一怔,旋即笑道:这话有趣,那么你说我要选谁,你么?
阿弦道:相爷心知肚明。先前李府派人几次三番为难我,难道只是为了报复我得罪了令公子么?还是别有所图?
李义府看了阿弦半晌,才说道:你说对了,我的确另有所图。我所图的,十八子你大概也猜得到,既然如此,你何不开门见山地当着我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