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晔道:那时候李义府是太子舍人,按理说太宗不会让他去做这种事,但如今要稽考却有些困难,更何况陛下跟天后有意袒护。
阿弦道:我想不通,人人都知道李义府坏事做绝,声名láng藉,为什么皇帝不降罪将他捉拿入狱?
崔晔道:这个就不是我们能够妄议的了,你想,之前沛王殿下因京兆府的事进宫申诉,最后换来的也不过是李洋入狱几日,李义府被申饬三两句罢了。又或者是时候不到。
时候不到?
崔晔道:这个你不是最清楚的么?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阿弦叹道:这时候什么时候来?我已经等不及了。
崔晔不由笑:只是等是不够的。
阿弦问道:不等的话,那又怎么样?
很简单,崔晔的回答只有两个字,他道:去做。
阿弦呆了呆,继而道:我明白了,阿叔是想让我去查。但是现在我又不是在桐县当公差了,我只是个平民,而对方是当朝宰相,我就算有心也是无权。
崔晔复微笑,他微微倾身往前,似凝视之状,道:只要有心而尽力便已足够,你若想查,什么时候儿也不晚,阿叔答应你,如果你真查到什么,我会帮你传达圣听。
阿弦一阵血热:阿叔不怕趟这浑水?
崔晔莞尔:阿叔大概一直都在这浑水之中,也不妨让这水更浑一些,毕竟水至清则无鱼。
阿弦道:阿叔是想把水搅浑了好捉鱼么?
崔晔忍着笑:你是想吃清蒸的还是红烧?
阿弦道:我要辣炒。
崔晔大笑:好的很,等真捉到大鱼,我亲自给你辣炒如何?
虽前途渺茫,阿弦却仍忍不住高兴起来,拍掌道:那好,一言为定。
冬日天短,huáng昏到的格外快。
陈基回来的时候,崔玄暐已经去了。
阿弦从李义府家中出来之时,本心灰而郁卒,但同崔玄暐详细谈说之后,那郁丧之意却dàng然无存。
陈基提了数个芝麻胡饼放在桌上,匆匆洗了手脸。
期间阿弦就站在他身后,见他洗完了便手快地递上巾帕:大哥,今天可还好吗?
陈基擦了脸:正要问你,听老宋说你今儿为了找我去了李相爷府上?
阿弦道:是啊,我听他们说李义府的车驾将你载走,担心的很,幸好是虚惊一场,大哥,他当真没有为难你么?
陈基点点头:相爷只是问我些过去的话,并不见格外特别。他说这句的时候,脸上踌躇的神色一闪而过。
两个人一只狗围着桌子吃饭,这芝麻饼虽是才出炉,路上被热气熏蒸,已经不苏了,且又有些硬,阿弦跟玄影一人扒着一个撕咬着吃。
陈基道:这个还是小有名气的胡饼,我特意早些时候去排队才捡了这几个呢。
阿弦嘿嘿笑笑,陈基道:对了,还有一件事跟你说,上次大理寺的杨大哥不是曾说过大理寺要招新么,今儿我便是去看了看,他详细问起我们在桐县的qíng形,因知道你我都曾在县衙当差,就问起你如今做什么,他的意思是
阿弦咬着饼子呆呆听着,陈基道:他的意思是让我们两个都道大理寺,当然是从最底下的巡差做起阿弦你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