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丽俊美的青年长驱直入,旁若无人,坐在相府富丽堂皇的厅上,对面前这位权倾朝野的李丞相几乎视而不见。
那正是李义府派人去截杀阿弦之后。
以李义府的老谋深算,自然猜到几分贺兰敏之登堂入室的原因,但他也并不信以敏之冷血的心xing,怎么会因为一个不起眼的乡野少年跟他撕破脸。
但这叫人捉摸不定的家伙偏就这么做了。
敏之开门见山道:我不管你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绝密,只要相爷知道一件事,那孩子是我的东西,在我还没厌倦之前,不许你再伤他一根头发丝,不然的话,我会不计所有,让相爷你十倍百倍地偿还。
李义府道:周国公指的是什么?
敏之玩着手中的马鞭,道:我指的是,别再派人为难十八子,相爷知道我的xing子,相爷若是执迷不悟,我也只好以牙还牙。
李义府笑道:周国公为什么会对一个才进京的野小子感兴趣?长安城那么多貌美可人的孩子
敏之手腕抖动,马鞭挥了出去,登时把一个墙角的檀木花架抽断成两截,上头一盆盆栽坠地,跌得粉碎。
李义府脸上的笑凝固。
敏之偏瞥着他道:我喜欢。这个原因够了么?
李义府将那日qíng形说了一遍,道:跟一个丝毫不讲道理的疯子又能怎么样?何况还是个有权有势的疯子。此后我特意进宫向天后申明,天后还安抚我,让我心宽些不要跟他计较呢。
他对面那人走前一步:那现在该怎么办?有贺兰敏之的庇护,这少年就像是有了护身符一样,别说我们动手,就算他有个头疼脑热,这贺兰敏之兴许也算到我们头上。
李义府道:幸而贺兰敏之只对那少年感兴趣,而不是这少年知道的事qíng那小子今日登门,我已经把所有都推在太宗皇帝身上,他就算是再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查到太宗身上吧。
不愧是足智多谋的李猫,那人呵呵笑起来,对了,那个叫张翼的呢?
李义府道:他对此事一无所知,不过他已经答应我,会帮我查明十八子到底知道多少
正是夜最深的时候,阿弦猛地睁开双眼,激灵灵地打了个寒战。
房中并没有炭火,寒气侵人。
阿弦直直地看着眼前的虚空,身心俱冷,缓缓瑟缩身体。
地上玄影察觉动静,便仰头看来。
阿弦把被子又裹了几层,甚至将衣裳又压在身上,仍觉着从脚心冷到头顶。
索xing一拍chuáng边儿,玄影跃起来,阿弦抱紧它,手摸过它微温的肚皮,这才又慢慢地合了双眼。
次日早上,陈基起身的时候,见阿弦也正揉着眼从房中走了出来。陈基笑道:我以为你会多睡会儿,怎么也这么早。
阿弦打了个哈欠:睡不着。
陈基目光闪烁:总不会又做了什么噩梦?对了,上次你跟我说过的那个什么可怜的女人,可弄清是怎么回事了?
阿弦一怔,对上陈基的目光,片刻才慢慢说道:她是被李义府掳走的景城山庄的新娘子,被人qiángbào,现在多半已经死了。
陈基脸色微变:阿弦,你觉着这是真的?
阿弦点了点头:是真的,昨天李义府已经承认了。阿弦说罢,忽地问道:大哥,你说我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