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张口yù言,却又停口,只愤愤摇头。
旁边一个说道:小兄弟,劝你不要再打听了,横竖也于事无补,这是上头的意思,也算是卢升之倒霉罢了。
阿弦见这些人并不解释,便带着玄影下楼。
楼上那些人仍在争执不休:我们当联名上书说明求qíng
又有说道:不要闹了!谁不知道如今朝中是天后做主了如今只拿了卢兄一个尚未波及我等,已经算是开恩了。
到底是哪个宵小刻意歪曲!在天后跟前进谗言!
阿弦跟玄影出了飞雪楼,回头又看一眼楼上,想到昨日卢照邻温和的样貌谈吐,他吟诵这首诗的时候带给自己的震撼仍如此鲜明,怎么竟无端端因此入狱?
梁家画阁中天起,汉帝金jīng云外直,阿弦品琢这两句,不过像是在写什么景象而已。
阿弦满怀心思,带着玄影往京兆府方向而去,想去那边儿打探打探。
宋牢头见阿弦来到,又听她问起卢照邻,便道:十八弟,这会儿你还是不要见他为好。
阿弦道:这是为什么?
宋牢头道:据说这是天后亲自下的旨意,就算是府衙里也有不少眼线呢,你这会儿若是硬要相见,岂不是惹人生疑?你又是怎么认得这位先生的?
阿弦道:只是萍水相逢,薄有jiāoqíng。觉着先生被关的冤枉。
宋牢头道:他们文人那些酸溜溜的我也不懂,只是因为两句诗就给捉起来,我也嗐,还是罢了,你见还是不要见了,但如果有什么话你可以告诉我,我抽空带给那位先生。
如果阿弦硬要见,宋牢头自会网开一面,但倘若真有眼线看见,阿弦自己遭殃还罢了,更要连累宋牢头。
因此阿弦便听了他的话,只道:宋哥,这位先生曾帮过我一个大忙,有道是投桃报李,我虽不能见他,但求宋哥多照料他,别为难他,就带话说说是十八小弟来过就成。
宋牢头道:真是个有qíng有义的,好,我一定替你带到,你放心就是了,有我在,亏不了这位先生。
阿弦见他打了包票,这才带了玄影出来。她站在府衙门口思来想去,最终选了一个方向。
南华坊崔府。
这是阿弦第二次来到崔府,遥遥相看,偌大一条街上仍是那门首傲然而立,玄影颠颠地在前跑的甚是欢实,只是将到崔府门口的时候,被门首家奴看见,喝道:这畜生还不走开!
阿弦忙上前道:各位大哥,这是我的狗儿,它并没有冲撞的意思。
其中一名家奴打量阿弦,却认得她眼熟:是你啊,上次你来,还说我们主子会好端端地回来,果然给你吉言说中了!你又来做什么?
阿弦道:我有事要找找崔天官大人。
那家奴见她衣着十分普通,便笑道:小兄弟,这可是不能够的,我家主子是不见外客的。
阿弦央求道:我真个儿有急事,劳烦你告诉阿叔你告诉崔天官,有人要救命呢。
家奴慢悠悠笑道:什么救命?我们老太太都吩咐了,主子才回来,正是要调养身子的时候,不许人打扰他呢。
真是急病遇上了慢郎中,阿弦跺脚:你进去告诉,说是阿弦找崔天官,他一定会见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