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儿道:呸,我这还是少算了的呢。只是那一坛子用宫廷秘法酿造的葡萄酒,就足足八十钱,还要我细算别的么?
阿弦跟苏奇对视一眼,两人都囊中羞涩。老鸨早看出来了,冷笑道:拿不出来?那好,我也不打你们,只告官!
阿弦正自苦恼,忽然身后一人上前,道:二百钱么?我替他们出了。
众人皆惊,阿弦也一愣,认出这是先前跟随崔晔的那仆人,只见他掏出一个钱袋子,把里头的钱倒出来:这是二百多了,你收了去,不许再为难他们。
阿弦张了张口,沉默低头。
老鸨儿眼睛厉害,看仆人打扮非俗,又往后看,依稀瞧见一辆马车停在门口,她便不忙收钱,上前拉住仆人笑道:这是哪一位大人?怎么不进来少坐片刻?我们这里有才新酿造的宫中葡萄酒,还有
仆人喝道:你失心疯了?撒手!
老鸨儿正要厮缠,猛地一眼瞧见车牌上的那个字,一惊放手。
那仆人拍拍衣袖,自己去了。
阿弦跟苏奇扶着陈基出门之后,崔晔的车驾早不见了踪影。
苏奇道:十八弟,方才那是谁?出手这样阔绰?你认识的人?
阿弦摇头。
苏奇又道:张大哥怎么醉成这样,是不是大理寺的事儿不济?你们且宽心。宋哥早说过了,大理寺那门槛儿高,选人又苛刻,就算进不了也不必在意,他会在府衙给你们安排个好差事的。
阿弦勉qiáng一笑。
这夜,陈基因醉酒,睡得很不安稳,半夜又爬起来大吐,十分遭罪。
阿弦看不得他受苦,下厨搜罗了些jī蛋,笋gān,胡椒等,好歹煮了一碗醒酒汤。
她是第一次做此物,手忙脚乱,事成后盛起来自己先尝了口,几乎立刻吐了。
只能安抚自己:良药苦口利于病。
估摸着毒不死陈基,于是端了去,拉起来硬给灌了两口。
多半是歪打正着,陈基吃了半碗后,整个人安顿了好些。
阿弦又去拧gān湿帕子,给他擦了脸跟手,却不放心离了他,就守在屋内,过子时后才昏昏沉沉睡了。
次日早上,阿弦醒来后,却发现面前不见了陈基,她心中一惊,忙起身要去查看,谁知腿已经麻了,啪地摔在地上。
眼冒金星之际,听门口陈基道:你在gān什么!他闪身进来,将阿弦扶了起来,摔疼了没有?
阿弦双腿酸麻难当,忍痛问:大哥,你你方才去了哪里?
陈基道:我本要去做点早饭,看到厨下好似遭过qiáng盗,翻腾的很不像样,于是就出去买了些回来。
阿弦的心终于放下,笑道:原来是这样啊。
陈基本担心她摔坏了,见她笑得喜欢,才也忍不住笑道:也不怕疼了?
阿弦本来担心陈基一蹶不振,没想到他恢复的极快,心中甚是宽慰。
陈基仿佛忘记了昨夜胡闹之事,阿弦也不愿主动跟他说起,两人极有默契地只字不提。
这日,阿弦借口逛街,出门后便往国公府而去。
她在门口报了姓名,那门人笑道:主人早就jiāo代,我们等了两天了。
立刻把阿弦领了进去。
还没进厅内,远远地就看见门口的石阶上停着那只绿孔雀,拖着长尾,一动不动,乍一看好似雕像。
半晌才一伸脖子,慢腾腾地迈着步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