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弦握紧拳头,大声叫道:你差点害死了我,我还要去帮你?你是不是觉着我是个傻子?
玄影也跟着汪汪乱叫。
就如同每一个太平无事的夜晚一样,平康坊里歌舞升平,灯火辉煌,甚至比之前的夜晚更热闹。
街头上的路人川流不息,时不时还有爆竹声响起。
原来这一向奔波起伏,阿弦竟然忘了。今日已经是腊月二十三,正是小年儿,所以平康坊上逛街的人也比往日更多数倍。
热热闹闹的人群里头,还有一道并不起眼的身影。
阿弦低着头,一边儿往前走,一边悲愤地自言自语:唉,我大概真的是个傻子。
呜玄影灰溜溜地将头转开,似乎不忍直视。
阿弦哼道:你怎么也不提醒我?现在去找周国公,要怎么开口?那个人的xing子又捉摸不定,每一次见他,都像是摸老虎屁股一样,胆战心惊。
玄影假装没听见。
两人正走间,阿弦忽然看见前方有几道眼熟的身影,她定睛看时,忙往旁边的摊后躲了过去。
玄影不知她为何忽然竟玩起躲猫的游戏来,便汪地叫了两声。
阿弦摆手示意噤声,谁知玄影一叫,前方那几人之中,一个矮小的身影闻声四顾。
她偏偏眼利,回头打量,惊喜jiāo加:那不是阿黑吗?
撇下同伴,三两步奔到跟前儿。
这忽然出现的人,正是太平公主李令月。
太平做男装打扮,着绛红圆领袍,头上带着纱帽,看来就如同一个十分清秀的小男孩儿,手中却擎着糖糕蜜枣等吃食。
真的是阿黑!太平尖叫,她本是直扑玄影而来,没看见阿弦也躲在旁边,谁知同行的另一人却发现了。
太子李弘满面诧异地走了过来:十八子?
身后几名侍卫牢牢跟随,暗中戒备。
阿弦正拿一个昆仑奴的面具挡着脸,心里琢磨如何带玄影脱身,听李弘已经叫破,阿弦只得将面具放回原处:太
还未叫出来,李弘将她拦住:嘘。
他跟太平都是寻常打扮,自然是微服游玩,不便被人识出身份。阿弦会意:您如何也在这里?
李弘道:太平想出来看热闹,我只好陪着。你呢?一个人出来玩儿么?
太平正在摸玄影的背,又将手中的糕点喂给它吃。听到这里便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古怪,见了我也不知道打个招呼,反而在这里扮鬼吓人?
什么扮鬼吓人,阿弦道:我只是觉着那个面具好看,随便拿了试一试而已。
太平露出不屑之色: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这么好骗?
阿弦哼道:谁骗你了?我就是来买面具的。
不料那小贩闻听道:承惠一文钱一个。您选的这个正好,这是新出的昆仑奴,最是能驱鬼辟邪
阿弦本是随口一句,没想到这商贩如此会做生意,又听见驱鬼辟邪四字,阿弦磨牙:那好,我要了。
在怀中摸来摸去,摸到原先捡起来的陈基的钱。
一枚枚铜钱好似在怀里发热,阿弦有些犹豫。
正要把心一横不买了,太平公主道:嘻嘻,你是不是没有钱?
阿弦道:我的钱多到吓死你。掏出一文来丢给那小贩,自取了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