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侧百姓们窃窃地指点,却敢怒不敢言。
阿弦听着伤者痛呼,看着地上斑斑血迹,犹豫了会儿,正要捡起那带血的鞭子,便听有个沉稳的声音问道:是什么人闹事?
人群自动分开,让出一条道来。
不知是谁欢呼了声:太好了,禁军来了!
阿弦抬头看时,却见一队人马威风凛凛地走了出来,这一小队大概有七八人,一个个身着铠甲,武器鲜明,看着训练有素。
阿弦正是个俯身捡起鞭子的姿势,这样抬头的角度有些诡异,所以当她看清楚来者是谁的时候,整个人脑中空了一片。
来的这一队,正是卫戍京师的禁军,隶属于金吾卫中的南衙十二卫,领头的一位,相貌堂堂,加上身着铠甲,更显得英武挺拔,俊朗非凡。
虽然比先前的气质有所变化,但那眉眼却是阿弦最熟悉不过的
阿弦呆呆道:大哥?
真想不到,居然是在这种qíng况下跟离家出走的陈基再次相遇。
当陈基看见阿弦的时候,目光里先是掠过一丝讶异,然后却又归于平静,平静的仿佛在他面前的并不是桐县的万般,亲如手足的阿弦,而只是一个陌生过路之人。
是何人街头闹事伤人?陈基喝问。
这个问题不难回答,阿弦却张不开口。
还是围观百姓们热心,有人高声叫道:是当今周国公贺兰敏之!
陈基皱眉,盯了阿弦片刻,吩咐身边儿士兵:询问这些人的口供方才是谁供认,也找出来带走。
底下那些禁军们领命,而原本在人群中提供线索的那人听见,吓得低了头悄悄地逃了,其他众人也怕惹祸上身,热闹也不敢看,纷纷散了。
陈基则低低对阿弦道:你跟我来,我有话亲自问你。
阿弦拎着那条凶器,呆呆站在原地,挪不动脚步。陈基握住她的手腕,硬是将她拖着走开数步,离开了人群。
至行人少处,陈基才松开阿弦,俯身道: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这种关切的语气,跟方才那个公事公办的口吻判若两人。
阿弦愣愣地看他:你
陈基道:真的是周国公伤人?怎么是你在善后?以后若遇到此种qíng形,且记得不要傻傻地留在现场等人去捉!知道吗?
阿弦听着他熟悉关怀的声音,不觉一阵鼻酸: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陈基一怔:傻子,我是在教你避祸,为了你好,你怎么不懂?周国公虽然势大,但有时候官府不得不做做表面文章以消民愤,如果真有闹得无法开脱的时候,你留在现场,岂不是就成了替罪羊了?明白了么?
阿弦无法抗拒他满是关怀的眼神,点点头:明白了。
陈基松了口气:行了,这件事我替你摆平,你先去吧
阿弦不动:就好像在桐县当公差的时候,遇上难办的事儿,陈基也会是这样的口吻这个jiāo给我,你就放心吧。
阿弦的眼圈跟鼻子都红了。
陈基眨了眨眼,忽地又问:周国公待你可好么?
阿弦不答。陈基喃喃道:我本来以为你会跟着崔大人,没想到罢了,横竖你机灵些,既来之,则安之。
说到这里,那几个禁军在叫陈基,陈基忙对阿弦道:记得我的话,好好地照料自己,听见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