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弦道:不要,这是阿叔给我的。
袁恕己佯作生气,索xing要抢:我偏要吃,快给我!
阿弦怕他当真抢了去,将纸包裹起来,尖叫一声往前跑了出去,袁恕己哈哈大笑:你往哪里跑?自个儿吃独食可是不成的。拔腿追了出去。
玄影见两人玩的高兴,也蹦跳起来,汪汪欢叫着追了上去。
飞雪乱舞,雪迷了人眼。
背道而行的路上,崔府的轿子有条不紊地往前。
轿子之中,崔晔似能听见身后两人的对答说笑声,以及玄影的叫声。
半晌,他微微抬首,徐徐吸了一口气。
桐县的朱家小院,那些家常的相处,谈笑无忌,在雪影之中扑朔迷离,若隐若现。
他曾说:巧者劳而智者忧,无能者无所求,饱食而遨游,泛若不系之舟
善堂里的小童们曾念:虹销雨霁,彩彻区明。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一声声在耳畔响起,复转瞬即逝。
有些东西,虽然美好但注定不能长久,所有种种早就离他而去,渐行渐远,再不可得。
而他也只能选择将那些抛在脑后,孤身走自己注定要去的路。
这一夜,袁恕己请阿弦在平康坊的食街上吃了饭,子时的时候,爆竹之声响彻整个长安城,雪地上处处都似红梅绽放。
阿弦回家的时候,子时将过。
袁恕己一路相陪,送她来到门口,阿弦正要进屋,袁恕己忽然叫住她。
阿弦回头:大人,到家里说话吧。
袁恕己将她拉住,迟疑道:小弦子,等过了节,我的调令才能下来,也不知仍回豳州,还是怎如何
阿弦见他面有犹豫之色:大人想说什么?
袁恕己道:我想说,如果仍旧派我回豳州,你能不能跟我一块儿回去?
阿弦愣住:回去?
袁恕己点头:是,跟我回去好不好?
阿弦无法回答。
无言对视,阿弦有些艰难地说道:大人,我也不知道,我、我已经
因老朱头没了,她才来到长安。
来长安后的确曾想过回去,但那是要跟陈基一起。
袁恕己伸手握住她的肩头:小弦子,长安太危险,贺兰敏之更是个难以捉摸的人,我不放心你跟在他身旁,不如趁这个机会,跟我一块儿回去好么?
他的语气里有些让阿弦不安的东西,阿弦却不知那是什么:大人
夜色深沉,雪从两人之间飘落,袁恕己竟有些看不清阿弦的脸色,但他却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心意。
握在她肩上的手一寸寸收紧,正当他想要将阿弦搂入怀中的时候,玄影汪汪叫了两声,与此同时,原本紧闭的院门忽然打开,里头挑出一盏灯笼。
袁恕己猛地停手,而阿弦吃惊地回看。
灯笼的光芒中,徐徐走出一个披着风帽的美貌女子。
抬头看见两人在跟前儿,女子愣了愣,旋即笑道:我听着像是有动静,担心是十八弟回来了,故而出来瞧一瞧,不料果然是真,两个人怎么不进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