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弦一愣:您说的是
敏之道:你可知我为什么带你去杨府?便是因为杨立忽然间xingqíng大变换了一个人似的,我不放心,又知道你、你所以想借机试试你,看你能不能看出什么端倪。
阿弦这才明白,原来敏之带她去杨府果然是别有用意。
敏之却又说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一句实话,在那间房里你看见什么了?
那天循着那抓挠窗扇的声响,敏之推开门扇,在他面前的是一间空dàngdàng什么都没有的房子。
一迟疑,阿弦道:我看到我看到一个人吊死在梁上。
敏之的眼中透出惊愕之意:我为何没看见,还没问完,想起那夜阿弦引虞氏出门之举,便又咽下,还有呢?是个什么样儿的人?
阿弦的眼前有出现那具晃悠悠悬空吊着的尸首,道:看似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儿。皱眉回想,阿弦道:桃红裙子,葱绿撒花裤子,穿着一双粉色的绣花鞋。
敏之的喉头动了动:是吗?你确定?
阿弦道:是的。
敏之扫她一眼,眼神有些古怪,然后他起身,往旁边踱开两步:因为杨立忽然xingqíng大变,我曾命人暗中对杨府调查过。
阿弦道:可知道发生何事了?
敏之道:那几天杨府发生了一件很寻常的事。有个小厮,不知怎么想不开,上吊死了,说来也巧,正是在你看见的那间屋子里。
阿弦惊诧:小厮?但在那间屋子里,她看见的明明是个女孩子。
敏之道:千真万确,是一名仆人之子,才十四岁,说是暗中喜欢府内一名丫头,那丫头却不喜欢他,这蠢货想不开便自缢了。
他说这一段儿的时候,嘴边挂着一缕嘲讽的笑意。
阿弦道:公子可知道是哪一名丫头?会不会我看见的那个
贺兰敏之道:你以为你说的那个吊死的人是那个丫头?不会,除了那小厮之外,杨府没有第二人失踪甚至身死。
阿弦无言以对。
敏之道:那小厮原先曾跟着杨立,我猜测是不是因为此事杨立受了些刺激,但不过是个奴仆罢了,值当如此举止失常宛若疯癫?
敏之又看阿弦:本以为你会知道些什么,没想到
他查明自缢身亡的是个小厮,但阿弦所见的却是个女孩儿,可见阿弦在胡说八道。
幸而敏之本就对这些鬼神之事不抱什么太大希望,故而也不至于太失望。
这日离开周国公府,阿弦往家走的时候,想着敏之跟自己所说的杨府之事,又想起昨夜那忽然出现的压岁钱,心里犹豫要不要去找陈基问一问。
此刻她已经有七八分确信是陈基所为,但,倘若有那么一个不凑巧的万一不是他,自己却去贸然相问,何其无趣。
她一面儿乱想,一面信步而行,等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来到了一条陌生的街巷。
阿弦打量周遭,不认得这是何处,定神辨认方向,终于转了出来。
松了口气,阿弦沿街而行,却有一辆马车从她身后缓缓驶来。
经过身旁之时,阿弦忽然听见马车上忽然有人唱道:生死本有命,气形变化中。天地如巨室,歌哭作大通。声音有些凄厉突兀。
阿弦受惊,那马车已从身旁经过。
此刻路边也有行人,却都对这声音置若罔闻,仿佛不曾听见。
阿弦心头一动,加快脚步追了过去,马车一路转过街巷,渐渐地将来到了朱雀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