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认真道:别跟我胡混,就是那个很护着你的男的,长的倒也看得过去,我记得你叫他大哥来着。
阿弦早知道她说的是陈基,只是不想提起而已。
如今见赖不过去,便道:殿下既然已经知道了,还问什么?
太平笑道:但是我还记得你当时说你是孤儿,怎么还有个大哥呢。
阿弦道:不是亲的。
太平啊了声:原来是这样那你从小到大岂不是没有别人疼?
阿弦道:有的是。
太平道:有谁?忽然吃吃笑道:难道是崔师傅?
殿内突如其来的沉默,连同外头的袁恕己跟崔玄暐也皆无声。
然后阿弦淡淡哼道:他只是其中一个。
袁恕己噗地笑了出声,崔晔也忍不住嘴角微挑。
里头太平道:哈哈,你又是在chuī牛,我早知道啦。
阿弦奇道:你知道什么了?
太平道:上次小年逛街的时候遇见,你买个昆仑奴的面具都一脸ròu疼,弘哥哥都跟我说了。
阿弦本是随意跟她闲话,猛地听她提起这件来,便咳嗽了声:太子怎会跟你说什么?
太平道:弘哥哥其实也没说什么,就是让我不要为难你,说你是从外地来长安的,必然不容易,囊中羞涩也是有的。
阿弦本要再反驳不认,然而听了这句,却也没什么可辩的,便哼了声,低头不语。
太平见她不搭腔,便道:你生气啦?
阿弦道:没有,夜深了,殿下还是睡吧。
太平长长地打了个哈欠:那好吧,我也有点乏了。
内殿里就此无声。
顷刻,崔晔走到殿门处,往内看了一眼,却见太平公主睡在榻上,却不见阿弦的身影。
崔晔忙转头四顾,蓦地发现在右手侧,是阿弦倚坐在柱子上,低着头,已经睡着了。
崔晔看了会儿,有宫女悄悄走了过来,轻声道:天官,有何吩咐?
崔晔顿了顿:夜深会冷,去取一chuáng被子,给他披上。
宫女答应:还有别的吩咐么?要不要将这位叫起来,安排一个睡榻?
崔晔道:不必了。
崔晔悄然后退,身后却撞到一人,他回头看时,却是袁恕己抻着脖子往内瞧。
袁恕己后退一步,道:小弦子呢?怎不见人?
崔晔道:在墙边儿睡着了。
袁恕己忙瞅过去:这怎么成,地上毕竟凉,她方才受了惊吓,那手跟冰似的,再这样睡一夜,只怕会落下病。
崔晔道:好不容易已经睡着了。
正此刻宫女取了被子,双膝跪地,为阿弦披在身上,大概是动作太过温柔,竟也没惊醒她。
袁恕己踌躇片刻,方不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