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弦回看,见正是大理寺的人马, 其中似乎还有刑部的人夹杂。
现如今能看到大理寺跟刑部一块儿行动,必然是极重大之事。
阿弦站看了片刻,听周围百姓也在议论纷纷,却都毫无头绪。
阿弦终于回到平康坊,玄影跑出来迎接,虞娘子听了动静也出来相看:怎么偏这么巧,那位袁少卿前脚才走,你就回来了,先前是去哪里逛了?
阿弦道:他走了?
虞娘子道:可不是么,我看他面有忧愁之色,问他是否有事,又不说,害我挂心良久。方才有个大理寺的人寻到这里来,说是有个什么大案子,他就去了,临走还叮嘱,说你要是下午还不回来,就让我派人去告诉一声,他好找呢。看着虽不打好相与,却实在是个有心人。
阿弦想到之前所见,苦笑道:是啊,很有心了。
虞氏最会察言观色:怎么,跟少卿闹别扭了?
阿弦道:人家是大官儿,我怎么敢。
虞娘子笑道:你呀,平日里比谁都老成,怎么也犯这任xing赌气的毛病呢,上回那陈司戈来你也是这样,明明心里很想他进门很想跟人家说话,偏赌气冷言冷语的,到底有什么心结解不开的?
阿弦见她居然看的这样明白,一时紫涨了脸,便道:我昨晚上都没睡,乏累极了,我先去睡一觉,谁也不要聒我起来。
虞娘子道:瞧,一说到这个就只管跑。好,你睡使得,我打水来洗一洗手脸。
果然先去打了水,伺候阿弦洗了手脸。
阿弦在外头还使得,身子一沾了chuáng榻,即刻往后一倒,四仰八叉地就呼呼睡了过去。
虞娘子正给她搭衣裳,回头的功夫见她已经闭眸睡着了。
虞娘子一怔,才要笑,却又叹息了声,因走到榻边,俯身将她的靴子除下,整齐地摆在旁边。
站起身来,看着眼前这张脸,虞娘子的眼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柔软之色。
对虞氏而言,一生之中永远无法忘记的,是那个在许府的惊魂夜,眼前的这人温柔地唤她孩子,眼神里是她渴慕的无限慈爱。
兴许就是从那一刻,虞氏喜欢上面前的这少年,不管他是男,是女,对她而言,就如同雏鸟睁开眼睛所看见的第一个人,就义无反顾地认定为自己的至亲欢喜之人了。
将阿弦的双脚搬到榻上,又拉了被子替她盖好。
摸了摸站在旁边的玄影的头,示意它好生守在主人身旁,虞氏方轻手轻脚出门,去厨下收拾饭菜。
就在阿弦沉睡之时,袁恕己打马出城,终究到了地界儿后,他翻身下马,带人疾步而行。
在他的正前方,大理寺的人跟刑部的人站在一处,有人伸手捂着鼻子,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眼前的一处。
一具无头的尸首。
袁恕己越过众人,走到跟前儿看了一眼,最近天气才转暖,这尸首损坏并不严重,但是一眼便能看出,在此人活着的时候,曾遭受过非人的折磨。
破损的衣衫遮不住底下遍布的形形色色的伤痕。
刑部一位差官道:这只怕就是先前那个失踪了的京兆府的宋牢头。之前不是只得了他的头颅么?
袁恕己皱眉:正是因为宋牢头之事,激发了太平公主被绑架案,可如今钱掌柜已经身死,线索又已断了。
那差官道:少卿,这案子还未有进展么?
袁恕己道:难。
差官笑道:若实在棘手,不如移jiāo刑部来处置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