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恕己道:这就是了。
便又把那青石后是韩王李元嘉早先消失的贴身侍卫一节说了:虽然张四供认说当初天风是去行刺的,但照我看来,当初韩王遇刺之事十分蹊跷,且人人都知道梁侯对韩王心有芥蒂,只怕遇刺之事,也是梁侯背后cao纵,天风不知何故发现了此事,他对韩王最是忠心,且又xingqíng冲动,亲自找上梁侯,多半是言语之中起了冲突,才无辜死在了侯府。
阿弦想到那鬼凶恶的模样,忍不住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怪不得他的怨气那样大。
袁恕己道:怨气大?猛然一震,倾身握住阿弦的手:那天你昏迷不醒,莫非是因为被、被
阿弦忙将手抽了回来以前知道袁恕己不知自己是女孩儿,倒也相安无事,如今彼此都挑明了,每次身体偶有接触,阿弦心里总觉着有些古怪不自在。
已经过去啦,幸好阿叔到的及时。
阿弦握着手,朦朦胧胧想起那日的片段。
袁恕己喃喃道:怎么又是他
阿弦道:什么?
袁恕己咳嗽了声,摇头。
阿弦便道:对了,既然找到了这些证据,又有证人,梁侯这次应该是会伏法吧?
袁恕己眉头深锁,忧心忡忡。阿弦诧异:难道还不能治他的罪?
阿弦之前被崔晔送了回来,连着昏睡两日,期间神智恢复之时,便问袁恕己的安危如何。得知无碍后才又继续沉睡。
但袁恕己因忙于审讯张四等,拟写奏折,因涉及的是皇亲贵戚,更加务必保证万无一失,因此竟忙的不可开jiāo,并没有机会来见阿弦,这还是在梁侯府一别后初次相见。
只是对袁恕己而言,辛劳艰险之后,终于让真相浮出水面,如今只差东风。
保险起见,他不惜亲去寻崔晔,想请他帮忙判断,是否该将所有证据呈送武后,还是说直接面圣。
意外又不意外的,崔晔叫他面呈武后。
袁恕己思忖了半日,终于决定按照他所说的,进宫面见天后。
他将事qíng的来龙去脉详细说了一遍,又把在梁侯府地牢里搜出的断齿、张四等人的证供递上。
含元殿内静得可怕,沉默中,武后亲自将证供翻看了一遍。
最后,武后道:既然此案更加涉及昔日韩王遇刺之事,非同小可,我是做不了主。
武后自始至终面沉似水,无惊无怒,无喜无悲,叫人难测她心意如何。
袁恕己正诧异,武后将折子等合起来:你很是能gān,本宫看着也甚是欣慰,毕竟当初并未看错你,有拼劲且心细胆大,你二闯侯府的事我已听说了,敢赌上身家xing命也要一寻真相,这才是我大唐的官员的气象。
袁恕己万万想不到竟会听武后如此称赞自己,纵然心中对这位太过能gān的皇后颇有微词芥蒂,但是此刻,袁恕己竟觉体内不由自主地有一股热血涌动,无端激奋。
他深吸一口气,低头道:多谢娘娘夸赞,这是为臣的本分,其实也的确有些逾矩过分之处,还请娘娘见谅。
武后低低笑了几声:我是为国得了人才而欢喜,至于其他,不提也罢。
她一招手,命宦官把所有折子都重还给袁恕己,武后道:虽然为了陛下病体着想,我才帮着处理政务,但这种大事,还得让陛下亲自处置为好。何况武三思是我的侄儿,于公于私,我都要避嫌。你去吧,让牛公公带着你去面见陛下,要如何决断,一切都听从陛下旨意,我遵从就是。
袁恕己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
向来一副大权独揽姿态的武后,在事关武三思xing命的这案子上却选择了放手,她难道不怕武三思真的人头落地?还是说她当真是为国着想为君分忧的贤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