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已经缉拿到人,宫内还要回禀,丘神勣点点头,也未多说,便带兵押着武怀运返回。
剩下其他的禁军一个个如在梦中,本以为陈基这次又要得罪权贵,谁知这般柳暗花明,一时议论纷纷道:这是怎么,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么?丘神勣居然敢拿下皇后的哥哥,他不怕得罪皇亲国戚了?
另一人道:难道是皇后的哥哥犯了事?但就算是犯事,也毕竟是皇亲,丘神勣怎么敢如此对待?
陈基心里明镜一般:丘神勣对待武家兄弟这样前倨后恭,当然有个原因。
丘神勣当然是武皇后的狗,如今要咬皇后的娘家人,如果不是皇后默许,那就是丘神勣这条狗疯了。
不过,对他而言却是祸兮福之所倚,上次拿下武家兄弟,两人临去还出威胁之言,陈基本以为往后的路途又要艰难起来,不料老天竟另有安排。
看样子,这两个人还来不及作威作福,就已经大祸临头,可见对他们而言则是福兮祸之所伏,可见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回味方才武怀运láng狈之态,又想到丘神勣临去赞许的眼神,陈基莫名地心qíng愉快。
此后很快,水落石出。
武家兄弟被秘密缉捕、囚禁,经过简单的审讯,武惟良亲口承认,说是因两人嫉恨武后不肯照顾眷亲,便想利用进宫献食的机会,用食物毒死武后。
谁知忙里出错,下人糊里糊涂地拿错了准备好的糕点,把本该呈给武后的那一份儿给了魏国夫人。
这才错害死了贺兰氏。
高宗听说了此事真相,更加悲痛,又恨极了两人。
武后叹道:陛下不必太过于自责了,我早察觉这两人有些心术不正,所以不敢稍微纵容他们,生恐这两人会误国误民。这一次召回京都,也是一时地动了念想,以为他们在外历练了许久,必然跟之前有所不同,谁知他们竟因此更加恨极了我,乃至于用出这种手段
武后垂泪,哽咽又道:他们若是害我倒也罢了,阿月还那样年轻,实在是太过可惜无辜了。
高宗含泪道:罢了,皇后不必太过自责,这恐怕也是阿月的命而已。
此事很快也传遍了长安,一时众说纷纭。
且说阿弦听说魏国夫人殁,震惊之余,不知敏之如何。
虽然敏之对她来说是个xingqíng无常十分危险之人,但毕竟府门出了如此不幸之事,阿弦不由心生恻隐。
虽然敏之xingqíng变幻莫测,但在跟随他的这段时间里,阿弦冷眼旁观,知道他对待魏国夫人跟对别人不同,到底是手足qíng深,骨血亲qíng。
如今贺兰氏不幸离世,只怕敏之会极为难过。
可虽然心里这样想,阿弦却有些不敢回周国公府。
这一天,她出了户部,带着玄影,不知不觉来到周国公府前的街口,犹豫着要不要登门去打听一声。
正徘徊中,身后有人道:弦子!
阿弦回头看时,却见是身着常服的陈基,没有穿禁军服饰的他,含笑招呼,乍一看就如同在桐县一样。
阿弦道:大、陈大
那声大哥差点儿冲口而出,但背地里如此称呼是一回事,当面却是另一回事了。阿弦索xing闭口不语。
陈基却不以为意,笑道:我正想去找你呢。你跑来这里做什么?
阿弦忽然发现他有些满面chūn风:你找我做什么?
陈基道:我才要说,却又不提,只笑道:没、没什么,只是上次我说过,咱们许久没有好生聚一聚了,如今我正好儿得闲,请你吃饭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