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弦紧张起来,慢慢地往后挪了一步那件事至今也还是阿弦的心病,所以上次崔晔主动前往户部,她还赌气不理。
可今日因听说夫人重病,居然把这茬给忘在脑后了。
她在户部的时候揶揄崔晔的话,现在还记得很清楚,谁知这么快便自打脸,一时很不自在。
崔晔道:现在,我已经不在乎了。
阿弦一愣,这才又敢看他。
崔晔也正望着阿弦,道:你可以管我的家事,你也可以知道我的任何事,但是不许只知道一个片面,不许断章取义,要知道就知道全部。那时候你再骂我打我,都由得你,如何?
阿弦呆呆地看着他:我不懂阿叔的意思。
崔晔道:至少是现在,不要急着指责我。
可是阿弦咬住下唇。
崔晔看着她犹豫的模样,上前一步,沉声道:我答应阿弦,你一定会知道真相。
崔晔说到这里,慢慢后退出去,与此同时,前方有个丫头走了出来,且走且东张西望,看见两人的时候便忙跑过来,行礼道:大爷,老太太那边儿听说十八子来了,便请过去见面呢。
崔晔道:知道了。
那丫头便先回去复命。崔晔道:我陪你过去。
阿弦还未从方才所见的那一幕缓醒过来:我、我不想见人。
崔晔道:不用担心,老夫人是很容易相处的,又很真心疼人,族中的几个晚辈,都被她当亲孙子孙女儿般疼爱,自也会同样对待阿弦。
未必,阿弦忍不住嘀咕道:我可并没有那样讨人爱。
崔晔道:是吗,那可奇了。
怎么奇了?
在我眼里,阿弦从来都是最可爱的。
阿弦大吃一惊,猛地看向崔晔,却见他竟然仍是一本正经地认真之态来说这句话。
阿弦叹道:阿叔,你在我眼里,却越来越深不可测了。
崔晔又笑了笑:深不可测?
我总想不到你会做什么,也猜不透你的所做,阿弦长叹了声,无奈地看他一眼:不管怎么样,阿叔答应我一件事好么?
崔晔道:何事,你说。
阿弦寻思道:不要、不要去害人至少,不要害好人。
崔晔道:你很在意这个?
阿弦默默地点了点头。
崔晔问道:为什么?
阿弦思忖着说道:那样的阿叔、就太可怕了,如果真的是那样或许就不是我的阿叔了。
崔晔望着她一笑:傻孩子。
很快来到了老夫人的上房,阿弦见廊下挂着几个笼子,里头养着羽毛鲜亮的鸟儿,不时跳来跳去,发出啾啾之声。
里头有人道:大爷陪着客人来了。
小丫头打起帘子,请两人入内。崔晔在前,阿弦在后,且走且东张西望,却见屋子甚是宽敞,家具摆设等十分简朴,但是能看出处处皆透着不凡。
崔老夫人满头银发,果然如崔晔所说,面相里透着和蔼,双眼却又有dòng察世qíng的豁然。
阿弦因是小辈儿,上前跪地磕头。
崔老夫人忙不迭地叫人把她扶起来,又含笑望着,赞道:真是个清秀伶俐的孩子,怪道晔儿对你很是不同,我也一见就喜欢呢。又命人拿见面礼上来,阿弦本不想要,但毕竟是长者好意,只得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