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恕己暗自惊疑:长安城里居然来了这种邪门之人,贺兰敏之还把他请在府里头,他到底想gān什么?
阿弦当然知道敏之想做什么,她看一眼袁恕己,却不敢说出来。
袁恕己对她甚是关切,倘若一说,他自然越发着急担心。
阿弦不提,袁恕己自个儿忖度道:他又捉了你去想gān什么?还把虞娘子跟玄影一并捉去,看这大张旗鼓的阵仗,必有所图。
阿弦不想他过于为自己担忧:对啦,少卿怎么知道我在周国公府?
袁恕己略迟疑了一下,才说道:其实是陈基告诉我的。
大哥?阿弦大为意外。
袁恕己道:我也没想到,之前陈基亲来大理寺找我,我还当他想gān什么呢,他却说先前有巡街的禁军,看见周国公府的人在平康坊那边徘徊,像是有什么异动,让我多加留心,我本来还没当回事。可他走后,我越想越不对,才跑去你家里头查看,没想到果然
阿弦按着心中讶异,又问:那阿叔又怎么会在?
袁恕己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仓促里并没跟崔晔多说。
阿弦点头:阿叔现在也不知怎么样了,要不要去崔府或者吏部看一看?
袁恕己其实也有些担忧,但却不愿阿弦再冒雨来回,便道:别急,我叫人去一探究竟。
当即袁恕己唤了两名大理寺差官,吩咐一人去崔府,一人往吏部,两人领命而去。
阿弦这才发现马车并非往平康坊而去:少卿,这是去哪里?
袁恕己道:去大理寺。这会儿不适合再回平康坊,万一周国公恼羞成怒呢?
袁恕己自打上京,便在崇仁坊内置了一所宅邸,因他尚是孤家寡人,大理寺的公务又繁忙,时常黑白颠倒,于是十天里倒只有三四天会在家过夜。
按照袁恕己的本意,其实是想带阿弦去崇仁坊的,可他毕竟也是个机警之人,回顾今夜种种之前侥幸将人从国公府带走,保不准敏之反应过来后qiáng行抢人,跟他对上当然不怕,怕的是争执起来要是抢不过对方,那岂不是白忙了一夜?
为防万一,便命马车直接往大理寺而来。
不多时,马车停在大理寺门口,阿弦抱着玄影下地。
差官撑着伞,送众人入内。
因阿弦先前冒雨出来,身上早湿透了,袁恕己外头吩咐罢了,自拿了gān净的巾帕等物折返,进门却见阿弦正在为玄影料理伤口。
玄影一动不动,只在袁恕己进门的时候,才蓦地扭头,戒备似的发出咆哮之声。
阿弦忙道:别怕,那是袁少卿。
这狗子,难道不认得我了么?袁恕己诧异,上前递了一块儿帕子给阿弦,本是想让她擦擦头脸上的雨水。
不料阿弦接了过去,顺手就给玄影擦起身子来。
袁恕己哑然,看看手中的汗巾,想了想,便自拿了轻轻地在阿弦的头发上擦了擦。
阿弦因全神贯注照料玄影,竟并未留意,只自言自语道:玄影不是故意要向你叫,它像是受了惊吓。
受了什么惊吓?袁恕己见她毫无反应,便索xing把她脸上也擦了一遍。
脂粉不施的脸,巴掌大,灵秀可人,经雨润泽,像是雨后清新菡萏,盈盈亭亭,让人恨不得把帕子扔了,用手摸上一摸才好。
他的目光黏在阿弦脸上,阿弦的目光却在玄影身上:我也不知道也许心底闪过那番僧以及异鬼的影子,阿弦不大敢说。
袁恕己低低咳嗽了声:我叫人烧了水,待会儿你便清洗一下,免得受寒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