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基说到这里,忽地看向阿弦道:小施主,不知你对释家是何看法?
阿弦呆道:看法?
窥基眼中透出些许慈悯:你的体质殊异,虽是有诸般功德护身,但此路毕竟凶险万分,若是一个不慎,只怕从上次见后,我也想过几回,倘若你遁入空门,虔心向佛,以你这般体质,一定会有所成就,且被我佛庇佑,也免除了被yīn魂侵袭之苦。
阿弦这才明白他的意思,一时目瞪口呆:我入佛门当僧人?
窥基道:我之前同你说过,人的一生所有种种早有注定,但你的命数亦是特殊,就算每走一步,都会产生万般变化,叫人看不出将来会如何,所以我才想,兴许皈依我佛,对你来说也是一条不错的路。
窥基如此,自也是一片好意,生恐阿弦有什么意外,故而苦心给她谋个出路。
阿弦却忙道:不不不!
窥基笑道:噫,你好似十分抗拒,这是为何?
阿弦眨了眨眼,瞬间也想不到什么正经理由,便语无伦次道:我是不成的,我我有太多挂碍,我还喜欢吃鱼ròu鲜辣之物,我是戒持不了的。
窥基大笑:当初我又何尝不比你更加不羁不戒百倍?好吧,我从不勉qiáng他人,且不提此事。
阿弦莫名松了口气。
但就在这瞬间,心里模模糊糊竟又浮现一个念头。
若是窥基的提议是在桐县朱伯伯才去的时候,只怕阿弦未必不会答应,但是现在
可虽然本能地一口回绝,但又想到:至亲的老朱头已经去了,这世间还有什么是她所惦念不舍的?
两人登车后,窥基问道:你近来可有读过什么经卷?
阿弦xingqíng跳脱,并不是沉静看书之类,便道:不曾。忽然想起孙思邈给的那《存神炼气铭》,便同窥基说了。
窥基道:好的很,我本想传授你些调息修行的经文,只怕你看不下去,毕竟经卷若不是真心诵读,效用也是有限。如今有了老神仙的亲传,也是极佳了。
说到这里,忽地看见她手上有伤,便拿了一瓶自炼的良药。
阿弦谢过,敷了药后,果然见伤口迅速收敛,比先前所用的药自高明百倍。
如此车行半途,窥基忽然大喝道:好畜生!
车子尚未停,人已经掠了出去。
阿弦震惊,探头往外,却见一只异鬼不知为何狂xing大发似的,bī住一个行人,正贴面吸气,眼见那行人面色枯槁,白里泛青,窥基急纵身跳到身后,一掌拍落。
那异鬼长啸,身形化作飞灰消散天际,但被他几乎附身的那行人却也因此委顿在地。
旁边众人本在围观,见此人无缘无故昂首朝天,身体僵硬颤抖,还以为突发疾病,见他倒地才来相扶。
不料手碰到对方身体,却绝的透骨寒凉,当即吓得倒跌。
窥基低头,眼中透出一丝怒色。
此时禁军赶到,因见是窥基在场,不敢造次,一人上前探了探,惊道:此人已是死了?!
禁军统领行礼:法师如何在此,不知发生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