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弦道:大师傅,今日辛苦你了,以后若有机缘,我会多多请教。
窥基见她一本正经的模样,方仰头一笑:好,我多半都在大慈恩寺,随时恭候就是了。
阿弦也像模像样地向他行了个佛家之礼,这才出车厢,跳下地。
窥基的马车不停,一径离开。
这会儿袁恕己也勒马停住,阿弦站住:少卿,你如何在这里?
袁恕己道:你上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阿弦愕然:还是不必了。
袁恕己道:我有正经急事,你难道想要我在这里把宫里的机密嚷嚷出来,还是有关周国公的。
阿弦猛然想起武三思跟摩罗王的jiāo易,忙上前一步,仰头问道:是不是周国公出事了?
袁恕己见状,俯身探臂,在她手臂上轻轻一拉,阿弦哎了声,腾空而起。
袁恕己不由分说地将她拽到马上,趁着阿弦挣扎之时,挥鞭一敲马臀,马儿急急往前奔去。
阿弦自觉身下甚是颠簸,一时慌张停了挣动。
抬头看时,却对上他含笑的双眼:又怎么了,我又不是把你绑着卖了,也不是要把你养肥吃了,至于的就这样?
阿弦皱眉道:少卿,你怎么当街胡闹,叫人看见了像是什么样子,你难道不需要照管你的官威?
袁恕己道:这会儿你若是女装,的确不像个样子,但你是堂堂户部的差官,同乘一骑有什么胡闹的?我朝的风气几时如此拘泥迂腐?还是你自个儿心虚?他振振有辞,似大有道理。
我心虚?阿弦匪夷所思,又道:罢了,你倒是告诉我,周国公怎么了?
袁恕己本要载她去个能静静说话的地方,然而此刻抱着她,却仿佛一尝从桐县开始就未曾达成的心愿,心里那万般烦恼都因此一扫而空。
你猜我从哪里来?故意要引她多说几句话,也故意想要慢着些儿赶路,好让这样的相处多一些。
阿弦道:你方才说宫里的机密,你难道是从宫里来?
袁恕己暗悔自己大意:果然崔晔说的没错儿,小弦子越发聪明机变了,那么你不如再猜一猜,我在宫里遭遇了什么?
阿弦摇头,才要说我怎么知道,却忽然看见奇异的一幕。
是袁恕己纵身掠入含元殿,从背后擒住一人肩头,然后他急旋身正面对敌,空手入白刃!
而那人有些邪魅艳极的脸,也出现眼前。
阿弦深吸一口气,陡然回头看向袁恕己,眼中尽是震惊。
袁恕己正含笑,垂眸忽见她骇然的眼神。
敛了笑,袁恕己迟疑问道:你你真的知道了?
平康坊。
虞娘子身体虽仍虚弱,已经能下地行走,玄影的伤还要再将养些日子。
袁恕己本是想同阿弦详细说明宫内发生之事,思来想去还是送她回来家中。
谁知本以为是最清静的地方,今日却并不清静。
沛王李贤同太平公主两个坐在堂下,太平公主正伸手抚摸玄影的背,满眼心疼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