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实上,这会儿他眼前所见:阿弦双眸微闭,依旧酣睡的模样,面上却透着明显地笑意。
崔晔本想叫她起来, 可见是这幅模样,片刻迟疑。
他飞快想了想,举手先试了试阿弦的额头,体温却是正常的,又试她鼻息,也是绵长平稳。
那高高吊起的心缓缓放了一半。
正在仔细观察,忽地听身后唔了声,回头看时,却是逢生静悄悄地走了进来,虽进了门,并不靠前,只是站在原地望着崔晔,仿佛在看他的示下。
此刻,睡梦中的阿弦忽然嘿嘿地笑了两声。
崔晔甚是诧异,却见她笑的极为开心,嘴角上扬,甚至微微露出了洁白的贝齿,仿佛遇到了什么大好事。
正觉不明所以,却听阿弦又含含糊糊说道:我不懂
怔忪间,阿弦叫道:等等!
崔晔再无犹豫,忙倾身扶住她的肩膀:阿弦!
阿弦浑身一震,叫道:别走!抬手乱抓,竟攥住了崔晔的衣裳。
就在这刻,阿弦终于睁开双眼。
当看见面前是崔晔之时,她的脸上透出一种茫然不解之色,然后忙转头四顾。
崔晔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面上神色变化,小心问道:觉着如何?
阿弦已辨明自己在卧房休息,同时也觉着头有些重,她抬手搡了搡:阿叔
这瞬间,蓦地想起些零碎影像,也有在天香阁里饮酒取乐的场景。
阿弦抬头:我先前
崔晔道:你吃多了酒,估计会有些头疼,先前我吩咐他们做了醒酒汤了,待会儿喝上一碗。
阿弦惴惴地应了声,见他也不提别的,便也心怀鬼胎的压下。
只是毕竟心头有些虚,又加上方才梦中所见,甚觉疑惑。
重转头四看,不料目光越过崔晔身旁,猛然便看见偌大的斑斓猛虎立在他身后。
啊!阿弦毫无防备,又吃一惊,本能地往崔晔怀中躲去。
崔晔张手将她揽住,回头看了眼逢生:你不是不怕逢生的么?
阿弦回过神来,她伸长脖子,从崔晔肩膀处探头出来看后面的逢生。
对上猛虎那双看似寂静而漠然的碧色眼睛,仍是有些怯意。
毕竟上次相见,是隔着栅栏,但此刻她跟逢生之间,却只隔着崔晔。
只不过奇怪的是,虽然有着人类对猛shòu的天然畏惧感,可是眼睛却无法从那斑斓浓烈的虎身上移开。
崔晔见她抓着自己胸前衣襟,像是一只躲在岩石之后的北域鼠兔,正小心翼翼地露出乌溜溜地双眼观察敌qíng。
一人一虎对看间,崔晔道:逢生。你过来。
阿弦大惊,转头看向他,崔晔笑道:有我在,怕什么?
阿弦嘴硬:我才没有怕呢。
逢生听了崔晔呼唤,迈步往前,它来到榻边,就探头伸颈。
崔晔会意地摸了摸它的脖子,逢生似很满意,顺势双腿一曲,竟是斜斜地蹭着崔晔的身旁,侧卧在了他的脚下。
阿弦目瞪口呆,却又大饱眼福。
崔晔道:你瞧,先前我因有事走开,特叫逢生照看你,它甚是尽忠职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