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令史打了她?
崔升叹了口气:我知道这是别人的家事,管不得。何况陈令史平常在刑部人缘最好
阿弦道:如果真的是陈令史杀害了陈娘子,只要验尸就知究竟。
我岂不知?崔升道:为难的是没有人觉着不对,只有我一个心有怀疑,而且若单单只从一次殴打而怀疑一个好人,未免轻率,若我贸然提起,恐成众矢之的。这还是其次,最怕因我的贸然,伤害好人的名声,但虽然种种顾忌,我仍是放不下
阿弦若有所思地点头:所以你叫我来帮你看一看。
崔升咬牙道:正是,你若是证实了我所怀疑的,我拼了得罪所有都好,一定要提告检举。
说话间经过闹市,崔升因无功而返,正自想事,忽然阿弦勒住马儿,死死地盯着旁边酒楼之中。
崔升已经走过,见状叫了两声,又折回来:怎么了?
阿弦道:那个陈令史是不是容长脸,鼠须,偏瘦。
崔升一惊,顺着她目光看去,却见在旁边的酒楼之中,靠窗的位子,果然坐着一人,正是他方才寻访不着之人,只见他面前放着数盘菜蔬,一壶酒,神采奕奕,哪里像是得病的?
崔升正疑惑,又见陈令史对面还坐着一人,却是个白胖脸刁钻眼的妇人,通身一股浑然天成的走街串巷说媒拉纤气质,两人看似相谈甚欢。
崔升瞪眼:这是怎么了,妇人新丧,立刻就要续弦么?三个月都不到,这也太心急火热了。
阿弦不答,只仍盯着那边儿看,双眉拧紧,脸上全无笑意。
崔升忽地回过味来:她怎会知道此人是陈令史?
不料正此刻,里头陈令史发现了崔升立在马上,脸色一变,他忙起身从酒楼里转了出来。
将下台阶的时候,忽抬手在脖子上摸了一把,咳嗽了声,才走到跟前儿。
陈令史拱手道:郎中怎会在此?
崔升对此人心生恶感,再笑不出来:先前探望令史不见,原来在此消遣,并不是病了?
陈令史有些尴尬之色,却笑道:原本在家,只是这位嬷嬷非要同我说一件事,便出来了。说到这里,又低了低头,举手摸了一把脖子,似乎忍痛。
崔升心里明白,不愿再逗留下去,便随意一声不打扰,同他辞别。
见陈令史回了酒楼,崔升调转马儿,冷笑:真是人不可貌相。
蓦然想到方才的疑惑,便问阿弦:是了,你怎地知道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阿弦道:有人告诉我的。
崔升诧异:谁告诉你的?
是他的娘子。
他娘子?我怎么没崔升正要接口,猛然噤声,你、你的意思是
阿弦点头:就是那个意思。
崔升gān咽下一口唾沫,qíng不自禁鬼鬼祟祟地左右张望,生恐一个蓬头鬼脸跳出来似的。
放心,她不在这里。阿弦道。
不在?崔升疑惑,不在这里,却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