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娘子诧异:崔家的亲戚?有几个女孩子?
阿弦思忖道:桓大人说,是不出名的远房亲戚,是两个女孩儿。
长得怎么样?多大了?
都是美人胚子,尤其是其中叫阿江的姐姐,十七八岁,在长安城里只怕也是数一数二的。另一位大概是十五六岁。还有一位少年,年纪不大。阿弦回答完后,才醒悟虞娘子问的竟甚是详细,你
虞娘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阿江姑娘,只怕是崔府给天官看好了的。
阿弦大为吃惊:这是什么意思?
虞娘子笑道:你也说了,这不过是不出名的远房亲戚,崔家那样高门,怎容得下不知底细的人进内?且又如果是不相gān的人等,又怎会劳驾崔天官亲自相陪?你瞧他哪里是个陪客的人?
阿弦先前也正有些诧异:她极少看到崔晔如此悠闲地在街头闲逛,尤其是陪人如此。
先是听了桓彦范的提醒,如今又得了虞娘子的点拨,这才终于肯信了崔府是有意给崔晔再寻一房妻室,而阿江姑娘只怕正是合适人选。
虽还剩下小半天,阿弦也不愿再出门,正在堂下跟虞娘子闲话,外间却传来叩门声。
虞娘子起身前往,不多时便连声招呼阿弦。
阿弦闻声跑了出来,一看来人,不由也有些诧异,原来来者竟是在宫内碰面过的张公公。
身上披着黑色的斗篷,右手还拎着一个食盒。张公公笑道:主事在家就太好了,我还怕扑了空呢。
阿弦忙请他进门,伴张公公来到堂下,他把食盒放在桌上。道:上次殿下吩咐让我做些好东西给你,只是我拿不准主事爱吃什么,幸而主事说明,今日特来送上这味,希望不至于太过难以下咽。
口中说着,张公公将食盒打开,便露出里头一枚圆月般的脆薄玉碟,上头整整齐齐摆放着十二枚的雪团子,一枚枚饱满圆润,如同滚雪,同玉盘的颜色衬和,虽未曾入口,却已经大饱眼福。
张公公将玉碟取出,又双手献上一双象牙箸,笑盈盈道:主事且尝尝看。
阿弦心中一阵紧张:多谢。
她接过那有些沉的象牙筷子,忽然却又放下,道:得罪了。左手一敛右手的袖子,竟是举手入内,取了一枚。
张公公诧异,阿弦拈着那枚雪团子,端详片刻,方放入口中,果然入口即化,香软嫩滑,无法形容。
但最重要的,是唤醒阿弦记忆的那熟悉的味道。
口舌虽是极大的享受,因想起跟朱伯伯的往事,眉头却蹙了起来。
张公公问道:怎么,难吃到如此地步?
阿弦忙道:并不是。
将雪团子咽下,阿弦道:只是公公的手艺一流,让我想起许多旧事而已。
不知是什么旧事?张公公问。
阿弦道:是我的一位伯伯相关。
这位伯伯么?
有些语塞:他已经、已经仙逝。
张公公哑然,顷刻才道:实在可惜的很。
阿弦重打jīng神,问道:张公公,据我所知,长安城里的大多数人都不知何为雪团子,为何公公一听我说,便知道是此物呢?
张公公笑道:我当然是知道的。这原本是我的一位师父传授给我的法子。
阿弦道:公公的师父是谁?
张公公的眼中露出一抹奇异之色,望着阿弦慢慢道:他原本是个传奇之人,只可惜也早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