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侧贴身的宫女道:殿下,您大概没听说呢?方才那韦氏姊妹中的那位大小姐,听说崔府有意让她成为天官的继室呢。
太平一惊:你说的是真的?
宫女道:我只是偶尔听说,未必是真。
虽然韦江的确美貌过人,太平皱眉想了片刻,道:但我还是觉着师娘那样的人跟崔师傅更配一些。
因说到韦江,又想起魏国夫人,太平不由掀起车帘,往外张望,夜色渐浓,外头的长街,屋宇,连绵不绝,灯火点点。
车过长街,太平一震,却见周国公府的门首浸在沉沉夜色之中,门首两点微光,遥遥地仿佛野shòu的眼睛。
太平看了眼,蓦地记起那天的遭遇,吓得手一抖,忙将帘子垂落,回手按在胸前,怦怦心跳之中,手心按在一物上正是阿弦曾给她的那护身符。
这连日来太平偶有惊心不安的时候,摸一摸这护身符,总会有安心凝神之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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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太平车驾经过之时,周国公府之中,敏之斜躺在胡榻上,他的样貌比先前有些消瘦而憔悴,眼神看向某处,微微发直。
门口人影一晃,是侍女悄无声息走了进来,跪地奉上一个托盘,中间金盏之中放着一颗茶色药丸。
敏之并不去接,只低头看了半晌,才举手拈起。
药丸在掌心里微微晃动,又举起在眼底看了半晌,敏之才又从旁边拿了一盏金杯,杯中却是朱红色葡萄酒。
正一仰脖要将药吞了,却听有人道:殿下。
敏之停手,便见杨尚从外走了进来。
将药丸握在掌心里,敏之冷淡地看着杨尚,并不做声。
杨尚无视他冷然眼神,走到身前,将他右手中的酒杯举手拿走。
敏之才道:你gān什么?
杨尚轻声道:殿下不能再喝了。
敏之道:你管我?
目光相对,杨尚道:我当然知道我是管不了殿下的,但仍是有几句话要跟殿下说。
敏之转开目光,淡淡道:有什么话,快些说完。
杨尚左右看看,终于在敏之旁边缓缓落座,道:之前虽发生过许多事,但总算有惊无险,不管殿下是否做错了什么,宫中却并无动静,可见二圣还是悯恤殿下的。
敏之唇角起了一抹冷笑,却并不cha嘴。
杨尚又道:但是殿下,却更变本加厉地沉湎酒色,之前虽也无状,却也还做了许多令人称道之事,譬如在在弘文馆里编纂《三十六国chūn秋》一百卷,何其叫世人都为之震惊叹服?那时候满朝文武,无不以跟殿下结jiāo为荣,为什么竟一步步走到现在这种人心离散、门可罗雀的地步?
敏之眼神微变,握着药丸的手微微发抖,却仍不做声。
杨尚双手一握,道:我先前的确是十分倾慕殿下,正如你所说,我喜欢你。
敏之猛地转头。
杨尚垂头,眼中神色复杂:可是是皇后看中了我,我自然只能全心竭力地当一个将来的合格太子妃,皇后的为人你是最清楚的,被她看中,再也没有第二条路走,我同殿下格外疏远,是为了我们彼此着想。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