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影听惯了号令, 即刻乖乖地停住退了回来。
阿弦则顺势脚下一挪, 堪堪避开那人, 不动声色地退到了林侍郎身后。
方才玄影咆哮之时,来人才留意到阿弦身旁有一只狗, 又见玄影呲牙咧嘴,吓得叫道:快把这只狗打开!
在他身后跟着七八个青壮年男子,一概同样的黑色衣裤, 打扮的很是利落。
这些人愣怔之下, 才yù围上, 玄影已听了先指令, 及时退后。
此人见状略觉安心, 含愠带怒哼道:好一条恶狗,居然还敢在这里乱窜,留神被人捉了去当口粮。
阿弦不愿同他们正面冲突,本是另有用意, 听了这句却几乎忍不住,后悔方才不如让玄影狠咬一口。
这会儿来人惊魂初定,两只眼睛有梭向阿弦,竟打量着评头论足道:这个很不错,虽然年纪有些大了。
这位中年,鼠须,小小地眼睛里透着不怀好意的光芒。
林侍郎仍一头雾水:你们
鼠须男子道:老头,这是你的儿子还是孙子?生得倒是不错,要卖多少钱你开个价。
林侍郎这才明白:居然
堂堂正四品的工部侍郎,居然被当做当街卖子的老奴。
林侍郎气不打一处来,变了脸色,正要发作,忽然腰后被人撞了一下,林侍郎才要回头,却又了悟这是阿弦在提醒自己。
到底也是混迹朝堂的老臣,林侍郎即刻领会:这位壮士,怎么如此说话?
鼠须男子道:老头,这孩子难道不是拿来卖的?
林侍郎道:当然不是。
鼠须男子皱眉,把林侍郎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因穿着简陋的棉袍,口音形貌无不透着外地气息,这人眼睛毒辣,早就看的分明:你不是来卖的,又是来做什么的?
林侍郎不慌不忙道:我们有亲戚在城里,是来寻亲的。
鼠须男哂笑起来:原来是投亲靠友来的,只怕你要白扑了个空。
这又是怎么说?林侍郎问。
这城里十家倒有八家遭难,看你这幅模样,你那亲戚只怕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就算不死,也在这些人之中了,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理你们呢。他回头指了指前方人头攒动的流民。
林侍郎皱眉。
鼠须男子又看向阿弦:这孩子多大了?
林侍郎瞥一眼阿弦,勉qiáng道:十五。
哈,不太像。鼠须男子满面地饶有兴趣。
这会儿,他身后一人忽地说道:总管,这个年纪太大了,只怕不中老爷的意。
是你懂老爷的意,还是我?鼠须男斥了一句,给我闭嘴。
他回过头来,又琢磨着又看了阿弦一会儿,摸了摸下巴:既然不卖,我也不勉qiáng,不过如果走投无路,记得去官帽巷找蒋爷。说完之后,带着一gān人等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