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满街的人死的死将死的将死,还有那些秃鹫鬣狗般的人逡巡吃人呢,他到底管不管!林侍郎咬牙。
阿弦道:两位。
两人都看向她,阿弦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前方有个小客栈,我们去那里落脚再做商议。
这话如果是在才出长安的时候说,只怕林侍郎第一个得不答应,但此刻听阿弦开口,却委实不敢怠慢,渐有马首是瞻之意。
当即三人往前而行,因灾qíng紧急,只想着要商议对策,却忽略了阿弦也是初来乍到,为何会知道有小客栈之事。
落脚之后,林侍郎急忙说出心中所想:主事有何打算?我们是奉命的钦差,眼见这江南的灾qíng比所报之的更严重,我们若不尽快出面配合括州刺史调度安排,随着天气日渐更冷,只怕不知还有多少人丧命,别弄得不可收拾才好。
阿弦道:侍郎说的很是,灾qíng的确紧急,但越是紧急,我们越不能急乱,侍郎不如自问,之前朝廷所派的那些钦差哪里去了?为何他们来了那么多人,竟一点效用都没有?
这林侍郎无法回答。
阿弦道:自从来到括州,我心里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觉着这括州像一个地方。
两人齐声问道:像是哪里?
阿弦道:豳州。
当初的豳州,因为地方偏僻又处在jiāo战之地,地方官无法维持治安,弄得散兵跟马贼多处滋生作乱,就算朝廷派了再多的人前来,也无法压制早已经qiáng大的地方势力,所以竟不明不白地死了好几个官吏,这种qíng形,直到袁恕己来到才有所改变。
阿弦道:可就算是袁少卿那样能耐之人,也是因为从豳州大营里借了士兵,才镇压住了本地那些为非作歹的豪绅。如今我们又有什么?
林侍郎想了会儿:豳州乃是边境偏僻之地,不受管教无法无天的化外之民多些,但是括州,到底也算是个富庶地方,应该不至于那般?且当时我们出京,朝廷派了三百兵马护送,这会儿既然已经到了,我们便可出面调用,以防万一。
阿弦问桓彦范道:括州的本地兵力有多少?
桓彦范毕竟是金吾卫之人,来之前是做过研究的:括州本地的府兵便有万数,至于地方豪富之辈等私募的团练等,少说也要成百乃至上千。
林侍郎细细一想,更是哑口无言。
阿弦道:所以这里跟豳州的确有所不同,在豳州,大营的兵力压制全州,所以袁少卿行事势若破竹,但是括州不成,就算动兵,他们也绝不会听我们这些远道而来的。
桓彦范道:好,那么该如何行事?
阿弦道:还是那句老话,she人先she马,擒贼先擒王。说罢这句,又道:可在此之前,我们要先做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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括州,北阁塔。
这塔原本是本地寺庙所有,因水患之故,和尚们死的死,散的散,寺庙空了,先前便被流民占领。
后来,刺史命将北阁塔重新收拾出来,作为敬斋祈福的所在。
只不过近来有人传言,说是这北阁塔里死了人,夜晚会听见幽幽鬼哭等的说法。
这北阁塔距离客栈只有两条街的距离,在桓彦范跟阿弦赶到之时,天正下起濛濛细雨。
桓彦范道:你确定要这样做?你怕跟他们硬抗冒险,如此却不冒险了么?
阿弦不答,只是冲他一笑,纵身跃起,翻墙入内。
桓彦范无奈道:可真是个急xing子。想了想,又自个儿笑道:不过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