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弦呆了呆,喃喃地继续说道:看我的伤哩。
崔晔则并未理会桓彦范,只是疑惑地看着那道伤痕。
阿弦仿佛八爪蜘蛛,飞快地舞动起来掩好了衣裳。
崔晔只觉这伤愈合的极好,几乎不像是新受伤的,便问道:这就是新伤的?
阿弦把老朱头偷拿了什么宝珠的梦事告诉了崔晔一遍,又嘀咕道:早跟你说了已经好了,只是不信,现在给小桓看见,他指不定要误会。
崔晔心下正感慨,听了最后一句,问道:误会什么?
阿弦道:你怎么明知故问?
崔晔道:主要是你的想法每每跟别人的不同,故而我问问。
阿弦才说道:他一定怀疑我跟阿叔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你想的未免太龌龊了。崔晔如此说着,却忍不住又透出一丝笑意。
阿弦只觉不可思议:啊?我龌龊?
第207章 有qíng人
此后, 阿弦抽空跟桓彦范解释了那夜详细,桓彦范却每每露出一种皮笑ròu不笑的奇怪表qíng。
阿弦道:是阿叔担心所以想看我的伤,你可不要乱想。
乱想什么?桓彦范啧啧:看伤处嘛, 我是知道的。虽他说知道, 阿弦却觉着他这声知道,别有意味。
对桓彦范而言,的确是另有意味的。
谁不知道崔晔向来洁身自好,端庄明正, 是个最出尘不俗的高雅正直君子。
然而, 谁家的君子, 会把女孩子的衣裳剥开, 盯着人家的胸,肆无忌惮地打量。
若说之前还在怀疑崔晔的私事是为阿弦, 在那惊艳一瞥后,桓彦范几乎已认定了。
但是这真是比太阳打西边儿出来更令人惊奇的事了,本来以为崔天官的cao守, 竟比窥基大法师还要固若金汤金身不坏的呢, 没想到竟也有动了凡心思了chūn的时候?
桓彦范有些难以分清自己的心qíng如何, 一则惊讶于崔晔的心xing变化, 二则, 他仿佛要重新审视阿弦了,重新审视她是个女孩子的事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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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永嘉,固安两地剩余的琐碎事qíng都办理妥当后,阿弦跟林侍郎等, 择日启程yù回长安。
车驾出城,挥别了城中送行的地方官吏,士绅,百姓等人,往前又走数里,经过山脚下时,便听到山上传来钟声阵阵。
林侍郎因见崔晔也在,兴致格外之高,他又是个工部之人,对本地的建筑等如数家珍,因指着山上说道:天官可知道,这传来钟声处,乃是本地名刹宝相寺。
崔晔正在打量车窗外,跟桓彦范一块儿骑马而行的阿弦,两人不知在说什么,似甚投机。
一时竟没听清林侍郎的话,崔晔随口应付道:啊,是么?
林侍郎却以为他早心知肚明,便道:正是,传闻这宝相寺格外灵验,尤其是有qíng的男女,只要在山上牵着手求一求,便能白头偕老呢。
崔晔笑道:这个,只怕是民间传闻而已。
林侍郎呵呵笑说:民间传说自然也有,但我也亲耳听过一桩,是当初本部里有一个小吏,外放江浙,因跟长官的千金有qíng,却高攀不得,无奈之下,便来这寺里求了求,回头之后,那长官忽然答应了两人的亲事,如今升了官儿,孩子都也到了成亲的年纪了,故而我对这宝相寺印象格外深刻。
崔晔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半山处,露出一角飞檐,寺庙的屋宇一路往山顶延伸,看着倒也有些气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