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娘子从外进来:一大早儿,怎么就这样乐?
这种别人的私事,阿弦本不愿到处宣扬,不过
阿弦问道:姐姐,你可知道有个赵监察的千金么?
虞娘子诧异道:是少卿跟你说了?我自然知道,上次他们家派人来送了好些礼品呢。说是相谢少卿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阿弦笑道:倒也是个有qíng有义的。
虞娘子道:怎么忽然间提起这个来了?
阿弦抖了抖两袖:没什么。因又说道:姐姐,今儿咱们就回平康坊吧?
虞娘子一怔:就这样想回去?
阿弦笑道:我就算想住在这里都不成,所谓瓜田李下,若再连累少卿的名声岂不是
话音未落,就听袁恕己道:你要走就走,别说连累不连累的话。他迈步从外进来:我难道是个怕人言的?我倒是巴不得呢。
阿弦投降:好好,我才是怕的那个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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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阿弦回到户部,一路所遇同僚,尽来恭贺。
许圉师不免也嘉许了一番,阿弦见他桌上放着厚厚地册子,且面有忧色,便道:侍郎在看我们递上来的统计公文么?
阿弦跟林侍郎一行前往江浙,其实正是为了统计受灾的qíng形,梳理解决之法,至于张勱等的铲除,不过是意外之举。
此刻在许圉师手边的,的确是他们在括州,永嘉等的统计数目。
许圉师见她问起来,便叹了口气,道:这折子,是从宫里又传到我手里的,只是永嘉安固二县,百姓房屋毁损便有六千八百四十三间,死九千零七十人,牛五百头,损田四千一百五十顷先前因为冀州等地的灾qíng,户部已有些捉襟见肘了,如今又有了这样大的一笔数目,现在我实在想不到该从哪里调拨这笔钱粮填补。
阿弦这才知道许圉师因何竟愁容满面,她想到一路所经之地的惨状,不由道:侍郎,这钱粮一定少不得!而且要快。
许圉师道:我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总不能让我去借,去抢再说也没有地方能借能抢。
许圉师既然说出这样的话来,那证明户部真的是山穷水尽了。
告别许圉师,阿弦一路返回,心里却仍也想着他所说的话。
阿弦忍不住喃喃道:是啊,就连去借去抢的地方都没有。不然倒是可以试试。
正在此时,忽然听见有人道:真想不到,这武懿宗居然时来运转,摇身一变,连跳三级,竟成了仓部郎中大人,实在叫人
另一个道:毕竟是皇后的亲戚,就算再偏远,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
照我看,只怕是他那个上门女婿带来的福气,不然的话,怎么才成亲不几个月,岳父大人就高升直上了?简直造化。
听说天后还下旨,要把武承嗣从岭南调回呢我看以后这朝中,只怕就都是武
嘘
阿弦忙闪身一避,就见门dòng口探出一个头来,打量此处无人,才又缩了回去,这次却不再说话,脚步声远去了。
阿弦站在原地,想到方才两人的对话,武懿宗,陈基,武三思,敏之,甚至连武后,高宗的脸,瞬间出现,又瞬息消失。
与此同时,却又是江浙那在窥基的超度之中升天而去的yīn灵,以及流离失所嗷嗷待哺的灾民。
或借,或抢阿弦缓缓抬头,眼神慢慢沉稳:不必去借或者抢,钱粮,原本就有。
一个闪念间,阿弦想到了解决户部库银空缺无法调补江浙的法子,她忙折身回公房,才摊开一张纸提笔,有个意想不到的声音在耳畔道:你想gān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