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便听到二门之外,桓彦范的声音响起,叫道:怎么这么迟才回来?
堂下两人均都听见。
袁恕己生生咽了口唾沫,涩声问:小弦子知道吗?
崔晔道:她还不知道。
这个回答,又勉qiáng让袁恕己得回了一丝清醒,他后退一步,慢慢地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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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阿弦同虞娘子进门来,问道:小桓到底有什么急事这样着忙走了,先前还说要吃饭。
袁恕己不能回答。
阿弦发现堂下的氛围有些古怪,勉qiáng扫一眼崔晔,又问袁恕己:少卿你怎么了?脸色好似不大对。
袁恕己一笑:没什么,这屋子里的灰重,方才大概是呛着我了。
虞娘子忙道:稍后我就打扫gān净。
阿弦道:给你打盆水洗洗脸却好。
袁恕己举手:不必了。目光复杂地看崔晔一眼,却见他淡然稳坐,波澜无惊。
这会儿虞娘子早去打了水来,袁恕己也只得趁势洗了手脸,冰凉的井水扑在脸上,这才又清醒过来。
虞娘子看看那边儿端然稳坐的,又看看这边略有些失魂落魄的,却觉着哪个都很好,都是很得心意的人。
于是喜滋滋道:天官,少卿且慢坐,我看看有什么可用之物,柴米都是现成的,若是厨房能使,便做些粗茶淡饭来,还望不嫌弃。
崔晔道:不必劳烦了。
袁恕己正以为他要告辞,崔晔道:那个描红漆木箱子里有现成的吃食果品。
因加上许圉师林侍郎等的箱笼盒子,院中大大小小地足有十几只,所以虞娘子还未认真清点,闻言诧异,忙过去打开看了眼,果然见里头盛着两重食盒。
提出打开看时,当真是新做的还微温的吃食,荤素兼备,果品俱全,还有一壶酒,当即大喜。
天官真是个细心之人。虞娘子心花怒放,又特意看了阿弦一眼。
不料阿弦却似神不守舍般,只是呆呆地看着,也不言语,更无半点高兴的模样。
虞娘子惊疑,便咳嗽了声提醒,阿弦兀自没有反应,虞娘子只得走到身旁,轻轻撞了她一下:阿弦!
阿弦抬头看她,虞娘子故意道:你瞧天官大人多细心,准备的还都是你爱吃的东西。
阿弦早也嗅到一股熟悉而诱人的味道,qíng不自禁咽了口唾沫,却仍不大愿意看崔晔,只是qiáng打jīng神道:多谢阿叔。
后面两个字,也放的低低的,透着一股不甘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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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晔早发现了阿弦的异常。
如今见面对她最爱的食物都如此,更加确信。
他知道,症结多半还在自己的身上。
当即崔晔微笑道:也许阿弦口味变了,不爱吃这些了。
虞娘子忙道:不不不,她是爱吃的。她什么都爱吃从不挑拣
虞娘子因怕阿弦不答,会寒了崔晔的心,便忙不迭地脱口而出,谁知说完后,又自品味觉着不对,待要改口,却又更显的别扭了。
虞娘子苦笑,自觉在这人面前,自己只怕也是无法玲珑只能献拙的,于是索xing默然低头,前去擦桌摆盘。
这会儿袁恕己因终于定神,便缓缓起身,对阿弦道:小弦子,我改日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