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晔耐心说道:皇后首先要保证自己的地位,才能掌控朝局,杀伐决断,你看,周国公才殒没,皇后立刻把你们户部的武懿宗官职提拔,并把武承嗣从岭南招了回来,难道皇后觉着二武是人才才要招揽的么?并不是,皇后只是在巩固自己的地位而已,所以她需要武氏族人作为可信的羽翼。
阿弦道:但是如武三思这种作恶多端的
就算是他这种作恶多端的,不到完美时机,皇后也绝不会容许任何人动他。
阿弦的心凉了一半,她想反驳,却又似乎无话可说。
这些话,我本不想告诉你,崔晔叹了声,看着她恍然若失的模样,手轻轻抚过阿弦肩头:武三思的身份特别,就像是一张护身符,外人要下手处理他很难,所以当初周国公在的时候,我甚至曾经想过
能跟武三思斗的人,长安除了贺兰敏之不做其他人选,怎奈敏之是个不可控制之人,所作所为惊世骇俗。
两虎相争,各有胜负,qíng势瞬息万变。
本来只要敏之正常些行事,假以时日,顺理成章地除掉武三思不在话下。
直到贺兰氏身死,成了一个悲剧的转折点。
我不信没有别的法子。阿弦仰头望着崔晔,极为愤怒,就让我去皇后面前说明
崔晔沉声道:不许你去cha手。
阿弦道:是怕皇后迁怒,杀了我吗?
崔晔垂眸看着阿弦的脸,阿弦屡屡顶撞武后,但却几次有惊无险,这其中虽有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在,但崔晔知道,其中最大的原因,仍是方才他说的那个理由。
阿弦对武后而言,是个必须要存在的人。
女官的身份,就像是一枚探路的棋子,开道的先锋,对武后而言,必不可少。
就像是武后想要提拔的那些武氏族人一样,异曲同工的道理。
可是一旦阿弦的存在威胁到武后
敏之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
阿弦,忍不住在她发上轻轻地亲了一下,道:答应我,这件事jiāo给阿叔来做。
阿弦眨了眨眼,眼前又出现那风沙之中,冷月之下踯躅而行的清瘦身影,鼻子一酸。
阿叔阿弦张手将崔晔抱住:我只是生气,为什么这样的坏人没有得到应有的下场,我不想看到他耀武扬威,一想到是他害阿叔我就、就
阿弦吸了吸鼻子,忍住哽咽。
崔晔将她下颌轻轻一抬:不许落泪,他叹道:不然我
崔晔当然知道阿弦在为自己悲愤感伤。
看着她伤心的模样,胸中竟也有些难以自制的酸软。
之前在大明宫中,看着阿弦在武后面前无畏无惧,为蓝名焕仗义执言,他虽看似不动声色,但原本平寂似水的心境,却起了一丝莫名自傲的涟漪。
是的,他为面前的这个孩子而觉着骄傲。
这种心绪,几乎让崔晔双眸之中的冷静消散,不知不觉染上了一份爱慕的温柔。
之所以不去看阿弦,是不敢看,生怕看过去就再也忍不住,无法隐藏。
阿弦问,为什么他会喜欢她,崔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身上委实有太多太多,数不清的让他喜欢的地方,这种感qíng甚至超出了平淡的喜欢二字,却掺杂了太多太多复杂的qíng感,似他这样清明冷静的人,甚至也无法一一分析明白。
这些qíng感澎湃jiāo织,势不可挡,陌生而qiáng大。
令他深惧,令他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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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阿弦自户部返回,乘车将到怀贞坊之时,马车被人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