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桓彦范的话, 阿弦脸上更红,狠狠瞪了他一眼,拨转马头,便要把玄影叫回来。
桓彦范哈哈一笑,伸手握住她的缰绳:这有什么可害羞的?我还以为你跟我已无话不说了呢,所以我也才跟你说这些,是为了你的将来着想, 不领qíng就罢了,真的恼我了?
阿弦掀开他的手:谁让你说这些啦。
桓彦范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什么不可说的?兴许没有人敢在你跟前说这些但他们背地里可一句也不少说,哪里像是我这样赤胆忠心?
阿弦听到赤胆忠心四字,噗嗤转怒为笑:你这明明是小孩家口没遮拦,胡说八道,皇帝不急太监急。
桓彦范听她一连串说了这些,不由仰天大笑,又道:我不是小孩儿,也不是太监,但你既然不听,那就当我没说好了,我才不去讨这个嫌呢。
阿弦哼道:趁早儿的这样才对呢,好端端地搅了我的兴致。
桓彦范识趣,见她脸皮薄的如此,就也不再提此事。
两人翻身下马,沿着小径往前,将马儿栓在小树林边上吃糙。
越过小径,前方一座古旧凉亭近河矗立,桓彦范在美人靠上坐了,回头看了看灞河之景,又问起袁恕己来,道:眼见将年下了,袁少卿会不会留在沧州过了年再回来?
阿弦道:难说。
忽然想起赵雪瑞的一片心意,却不知袁恕己在家乡是不是会相中了人但他家里二老那副急切的模样,如果当真选中了儿媳,顺势将亲事cao办了起来,倒也不是不可能。
阿弦在桓彦范旁边落座,也回头打量河上风景,见长河滔滔,白雪皑皑,甚是赏心悦目。
桓彦范的小侍童见两人歇脚,便将小风炉取出来,很快煮了一壶茶奉上,又取了些糕点。
阿弦笑道:我先前还想不过是出来玩耍而已,为什么还背着这样大包袱,原来是有好东西。
她喝了口茶,只听玄影吠声激烈。
阿弦回头看去,目光闪烁间,忽然起身大声叫道:大家快上来!快!
原来在亭子的西边,有数人于冰面玩耍,其中一名大人照看着孩童,不知不觉走的远了些许。
众人听了呼喝,不明所以,都转头看来。
但就在这瞬间,那孩童所立之处忽然塌陷,小孩只来得及叫了声,便坠入水中。
旁侧大人吓了一跳,才要去拽,就见脚下冰面也正急速开裂,冰纹乍开的样子,一道道扭曲雪白,就像是白骨的枝桠横生。
其他几人慌做一团,不知如何是好,有一个试图去救,才踏出一步,就听得冰层喀喇喇响动,吓得这人厉声尖叫,往后跌去,扎手扎脚地挣扎想逃。
这瞬间,沿河玩耍的那些人也都吓得连滚带爬地往岸上返回。
阿弦早先一步越过栏杆,桓彦范不约而同地扔了杯子,翻身落地,双双往那处奔去。
落水之人仍在挣扎,那跌倒者的qíng形也岌岌可危,双腿已浸入冰水之中,吓得叫声都变了调子。
其他同伴跟周遭众人虽有心营救,又不敢冒险,在冰面上稍微踏足,脚下冰层便发出瘆人的断裂之声,就像是巨鱼张开森然利齿要将人一口吞掉。
忽然有声音从旁边传来:都别靠近!
是桓彦范跟阿弦赶了过来,两人匆匆地将离岸边最近的数人拖拽推搡上岸。阿弦又将一名跌在冰面的小童抱起。
但前方那青年男子半边身子已经落水,只是拼命地用手抓着身后一块浮冰才勉qiáng不曾沉没,这人声嘶力竭,大叫救命。
桓彦范小心翼翼踏着冰层往前:把手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