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阿弦心中掂掇不安:方才错把阿倍广目当作他的时候,也不知道他赶到了没有,又听见了多少。
路边上,十数个圆形竹篾灯笼下,吊着几十个颜色各异,花纹不同的绸布伞,有几个路人正立在跟前儿挑拣赏玩。
阿弦正瞅着一个粉红色描着牡丹花的伞看,那上面的紫红牡丹花瓣招展,让她想起了那天在崔府相遇的妖异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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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晔见她脸色白里泛红,忍不住举手摸了摸她的脸,果然极烫,甚至额头上还丝丝地有些沁汗。
忙掏出帕子,细细给她将汗擦拭gān净。
被风扑了的话,别又害了病。崔晔皱眉,偏他这一次出来并没有带披风等物,他抬头四看。
我先前是故意避开阿叔的。
阿弦忽然开口,她低着头,喃喃地说。
崔晔回首,目光闪烁。
顷刻他说:嗯,我知道。又握住她的手臂,带着她往前。
知道?阿弦抬头,你真的、都听见了?
崔晔一笑:当然听见了。阿弦说的那些话何等要紧,我如何能够错过?
阿弦呆呆地看着他,崔晔却不再说话,抬头打量路边的房舍,终于眼前一亮,正要带阿弦过去,阿弦用力抽手,后退一步。
崔晔微怔:怎么了?
阿弦道:你你既然听见了把心一横,什么叫做把我当棋子?
崔晔双眸眯起。
早在得明崇俨指点后,知道了阿弦的魂魄可能寄身在那牡丹之上后,便有两重心惊:一则是为阿弦安危,第二,却也醒悟了当时自己跟康伯在牡丹之前说话,兴许,阿弦是听见了的。
怪道当时的感觉那样古怪。
他所听到的那一声呼唤,只怕也非幻听,而是真的她在叫自己。
崔晔叹道:那夜,你果然听见了么?
阿弦索xing道:是,都听见了,康伯还说让你不要对我那样好,他的意思像是我会连累了你,对不对?
崔晔道:对。
阿弦的心一疼,又后退了一步。见她仿佛又想逃,崔晔喝道:阿弦!
阿弦心里焦灼:康伯说的话一定很有道理,你为什么不听他的话?还有明先生说的,什么让你帮我挡灾,又何必这样?我不喜欢!既然大家都觉着我会伤及阿叔,你从此不要理我,岂不是很好?
崔晔静静答道:我这般年纪了,难道还需要别人告诉我什么是好,什么不好?
不等阿弦回答,崔晔道:还有你,不是从来都不在意别人说什么的xing子么?如何竟这么在乎起来?因为他们一句话就要避开我?如果我不来找你,你是不是要一辈子见了我就逃开?
阿弦无言以对。
她只是不知该怎么办,本能地不想面对崔晔而已,但如今听他这样说,一辈子?
想到这个可能,身体猛地打了个寒噤,心竟也随着缩紧。
不!
崔晔察觉她在发抖,原先肃然的神qíng缓和下来:好了,这些话稍后再说,咱们先离开这里好么?
不好。阿弦固执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