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陪笑,看他的眼神,像是看着什么高高在上的要人。
只要他稍微示意,就会立刻有人将酒斟满,将果子献上。
早在他还在桐县的时候,就曾如此梦想过,不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应该是一呼百应,人人敬慕。
直到如今,他似乎越来越接近自己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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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杯中的酒,却并不再像是以前一样甜美香醇。
满桌的珍馐,陈基一一扫过,居然没有可入口的。
他越来越怀念,曾经在桐县吃过的老朱头做的那看似简单粗糙的面片粥,以及蹭着阿弦的份儿有幸喝过的双全汤。
他再也没吃过那样好吃的粥饭,那样好喝的汤水。
甚至有些怀念在平康坊那小院子里,两人一同分吃一个油纸包的卤ròu的qíng形。
有土窟chūn吗?他晃了晃杯中酒,眼神迷离地问。
一怔之下,许多声音围着道:有有有!
杯酒下肚,没有烫过的酒,有些清冽,入了心里,却微微地慡辣。
原来是这个滋味
正在此刻,陈基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他抬头看去,却见是袁恕己走了进来。
陈基知道自己很不被这位袁少卿待见,虽然现在两人之间官职相差无几,甚至几乎可以平起平坐,但是真正让陈基心中介怀的,是袁恕己跟阿弦的关系。
他放下杯子,正起身要走,袁恕己淡淡地说道:陈郎将,独饮没什么意思,可介意我一同么?
得袁恕己邀约,陈基甚至有种受宠若惊之感。
周围的众人见状,识趣地渐渐退散。
两人对坐,不知不觉喝了三瓶土窟chūn,袁恕己已半醉。
陈基起初不知袁恕己为何如此,直到他醉中说了几句话。
你知道吗,陈基,袁恕己晃晃杯中酒,笑道:我之前还未见到你的人,但你的大名却早如雷贯耳了。
陈基不懂这意思,只好含糊陪笑道:少卿过誉了,着实不敢当。
放屁,袁恕己冷笑,你当我也是在拍你马屁么?我是说在桐县的时候,小弦子她经常提起你。
陈基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捏住:是是吗?
袁恕己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她总是大哥大哥的,我不想知道也不可能,在她嘴里,仿佛没有她大哥做不成的事,仿佛世间所有男儿都不如她的大哥英雄盖世。
陈基双眸微微睁大,握着杯子的手,微微发抖。
唉,我很嫉妒啊。袁恕己闭了闭双眼,长叹了声,我当时想不通,世间会有怎么样的男子,会让她那么死心塌地呆头呆脑的惦记哼,后来我来了长安,大失所望,原来她心心念念的人是这样但就算这样,也轻易地得了她的心去。
陈基低下头,慢慢地喝那杯酒,土窟chūn没有了先前的慡辣,而是满口苦涩难以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