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阿弦想起来,被牡丹所摄的那晚上,听见的康伯跟崔晔的对话。
这不仅仅关乎你一个人的身家xing命。
心底一阵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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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晔见她只是仰头看着自己却不言语,心头不安加重了几分,面上却并不曾流露出来,只温声道:怎么不说话?
温暖的手轻轻抚过她的额头,她的头已经不似先前那样烧烫了,却显得他的手掌格外炙热。
阿弦呆了呆:阿叔的手很热是因为之前吗?
崔晔缩手成拳,笑容里有一丝很浅的微赧:没什么不打紧。
阿弦凝视着他的笑,眼睛迅速红了起来,她重新张开双臂将他拦腰抱住。
崔晔一怔,擎起的手停了停,又缓缓落下,在她的单薄的背上轻轻抚过:傻孩子,怎么了?是我心甘qíng愿的,我求之不得呢。
因为病中,他的嗓音比平日低沉了些许,却搅动得阿弦的心软软的,恨不得放声大哭。
我有个很可怕的秘密,阿弦紧紧地抱着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前:我不敢告诉阿叔。
崔晔脸色微变,听见阿弦这句话的瞬间,顿时将他先前千万种设想都打碎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冰冷残酷的事实。
我不敢告诉你阿弦压低了声音,泪从眼中一涌而出,将他的衣襟打湿。
修长的手指从阿弦的背上抬起,抚在她的后颈间,揉了揉她细碎柔软的头发,崔晔道:为何不敢告诉我?
我不知道。
我本以为,阿弦跟我之间并无秘密。眼底掠过一丝愧疚。
阿弦理了理杂乱的思绪:或许我怕,阿叔知道了后会不理我。
崔晔顿了顿,手沿着她的颈间往前,轻轻地将她的下巴抬起:阿弦若是不相信我,那就不必告诉我。
我相信阿叔。她的眼中泪光闪烁,但是我讨厌这件事,我不愿意去想。
那你肯告诉阿叔吗?
片刻窒息,但等对上他沉静的眸色,阿弦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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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现在阿弦确定,她喜欢崔晔,至为喜欢。
所以她愿意将那个不愿对任何人提起的身世之谜告诉他。
她相信他。
但如果因此而有个什么万一,她也并不后悔。
然而,事qíng的发展,大大出乎阿弦意料。
下定了决心,阿弦道:这件事,得从桐县的时候说起,伯伯他他出事后
崔晔听到这里,眼中光芒闪烁,然后道:阿弦要跟我说的,是不是跟你的身世有关?
阿弦正艰难地试图讲述明白,猛然听见崔晔回了这一句,就像是雷声过耳:你、你说什么?
崔晔却不回答。
他转身走到门口,往外瞧了一眼,庭院寂静,正是节下将至,没有人愿意留在本部里公gān。
阿弦见他如此谨慎,早站了起来,目光直直地看着崔晔,道:阿叔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崔晔回身,目光相对间,他道:是,我知道。
脚下一软,阿弦几乎跌倒。
崔晔重新走到她的身旁,阿弦眼睁睁看着,面上不由流露出一丝悚惧之色,她还要后退,却被崔晔握住手:阿弦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