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弦一口气没撑住:啊?
啊什么?呆呆的,虞娘子抬头看她一眼,忽然道:不如就穿这一套女装,你觉着如何?
杀了我吧阿弦喃喃,有气无力地重又将被子拉起来。
虞娘子噗嗤笑了声:我管不了你,以后让天官管你,保准妥妥当当的。
被子里阿弦听见她这一句,满身满脸地咕咕冒出热气,几乎把自己闷死:你还说,我都睡不着了!
睡不着就起来穿裙
不要!阿弦大叫,一腔邪火无处发泄,在被子里蹬腿舞拳,翻波涌làng,出去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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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卫少卿府。
杨尚的身旁放着小小地襁褓,里头是才出生的小婴儿,因吃饱了奶,正甜美无觉地睡着。
杨尚低头看了半晌,眼中不知不觉落下泪来。
旁边嬷嬷道:夫人,月子里不能哭,日后对眼睛不好,何况如今母子平安,该高兴才是
杨尚道:我何尝不是因为高兴?
嬷嬷笑了笑,道:说起来,今儿多亏了那位女官大人,我们虽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但因她一来,夫人才好转了过来之前我们也听说过这位女官的奇异传闻,还不相信呢。如今亲眼见着了才知道,只怕真的有些邪祟,被她除去才好了呢。
杨尚笑了笑:说的是。
嬷嬷有道:也是夫人跟小公子洪福齐天,周国公殿下在天之灵若是知道,一定也会高兴的。
杨尚的眼中掠过一丝痛楚之色:是么
说到这里,就见桌上的烛光轻轻一摇,但是杨尚因要坐月子,门窗都是紧闭,此刻也无人出入,这烛竟是无风而动。
两个人却都并没有在意。
他们当然也看不见,就在杨尚身前,站着一道桀骜如昔的影子。
贺兰敏之盯着襁褓中的婴孩,望着他熟睡的模样,眼底是乍见婴儿的惊讶跟油然而生的暖色。
他从不曾想到自己会有一个孩子。
而且是这样看着如此柔弱,纯真无邪的孩童。
敏之忍不住探手,想要碰一碰那孩子,婴孩虽在梦中,却仿佛有所感知,小小地眉心皱起,然后毫无预兆地便放声哈哈大哭起来。
他甚至并未醒来,就已经哭的撕心裂肺。
敏之没想到小孩子的哭声竟如此响亮突兀,几乎倒退一步。
嬷嬷忙走过来,将襁褓小心抱起,放在杨尚的怀中。
杨尚则着急问道:他怎么了,好端端睡着怎么就哭起来了?
嬷嬷笑道:不妨事,小孩子都是这样子的,您抱一会儿,喂他吃些奶就好了。又说道:夫人的奶水少,还是不要吃这个苦了,等明日我把奶娘叫来。
杨尚摇头道:不,我亲自喂他。
小婴儿无师自通地衔着rǔ吃奶,神qíng才慢慢地舒泰起来。
敏之在旁目不转睛地看着,面上是悲欣jiāo集的神qíng。
良久,这孩子吃饱了,嬷嬷接了过去仍小心放在杨尚身旁,敏之很想靠近了看他,又怕吓到了他,只得qiáng忍着不过分接近。
这是、我的儿子他身不由己地望着婴儿,喃喃低语,叹息般道:好孩子,你是我贺兰家的男儿啊。
小婴孩忽然咂了咂嘴。
敏之目光涌动,终于忍不住俯身过去,在小孩子的额头上轻轻地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