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弦睁大双眼:是赵道生?
崔晔道:不错,康伯赶到的时候,他跑的快些自去了,康伯又着急带你走,便只杀了那些行凶之人。
意图不轨四个字临出口,又生生换成了行凶,只是怕阿弦多心不安。
我知道了,阿弦失望且恼怒,道:大概是因为那天在集市上我削了他的颜面,后来又跟殿下说要殿下远离此人,他大概不知从哪里知晓,所以记恨在心,不然只因集市上的口角,不至于如深仇大恨似的。
崔晔道:多半就是如此了。
阿弦咬唇:这个人不是好的,可为什么殿下竟不舍得把他打发了呢?
崔晔笑了笑,道:这人虽天xing便坏,但是也许他懂殿下的心意,倒也算是个伴儿,所以殿下暂且不舍得罢了,可出了这件事,他不舍得也得舍得了。
最后一句,却是敛了笑说的,神qíng肃然,凛冽如刀。
阿弦竭力回想,隐隐惊怒:我记得有人骂我什么抛头露面,什么害他之类的,莫非就是赵道生?
崔晔则不愿她再想那些不堪,便安抚道:这件事你不必理会,我已经jiāo给康伯去处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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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了足有半个时辰,不知不觉到了寅时。
阿弦打了个哈欠,忽然警醒:阿叔,我听说你近来身子不好,怎么还不睡?快些休息养神。
崔晔道:你才醒我哪里能放心?
阿弦眨眨眼:我已经没事了,你快也安歇是正经,如果再因为耗神而病倒了,岂不是我的大不是?
你哪里学来的这些客套话。
阿弦道:是二哥说你身子不好自然要多注意些。
崔晔不答,只仍沉静地坐在桌边儿。
阿弦一急,本要下地,但看自己穿的如此又忙抱了抱被褥。
这一动,又发觉不妥,愣愣道:我占了阿叔的chuáng?
崔晔笑了笑:多话。
阿弦忐忑,想道:怪不得他一直不睡,我占了这里,倒是让阿叔睡客房么?
阿弦讪讪道:我、我换个地方。她抱着被子跳下地,不料底下的道袍着实宽大又长,阿弦一脚踩到上头,顿时往前栽了出去!
幸而崔晔眼疾手快,忙闪身过去,俯身探臂,抱了个正着。
这一来,就像是阿弦一下子钻进他怀中一样。
阿弦懵懵呆呆地探出头来,手却无法动弹,原来双臂都困在那极长的衣袖里去了,且因为她冲的急,这原本就松宽的道袍被踩的下滑,顿时露出了大半个肩头。
四目略略一碰,各自在对方面上逡巡片刻,然后便都不由自主地下滑
阿弦面如滴血,羞愧无地之余抬头,却见崔晔目光定住了似的。
嘴唇哆嗦,阿弦叫道:阿叔
崔晔这才若有所觉,忙转头看向别处,目光微乱,那雪一般的脸上也染了一层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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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外头门上轻轻被叩响三声。
崔晔翻身而起,他一夜和衣而卧,只略整理了一下衣襟。
开门时,却见是康伯,目光往屋内瞥了一眼,却不动声色也不追问,只在崔晔耳畔低语了几句。